他一双通俗而敞亮的眼睛盯着房俊,缓缓说道:“阿拉伯人的刁悍,绝非二郎能够设想。他们不但身强体壮,并且情愿为了信奉而献出世命,灭亡在他们看来仅只是回到先知的身边,那是他们最抱负的归宿,而失利才是最不成容忍之热诚。安西军当然刁悍,但是兵少将寡,如果正面硬撼,唯有得胜一途。”
禄东赞:“……”
一名前程灿烂、必定要登阁拜相的绝代名帅,甘愿辞去统统官职孤身前去西域抗敌,而朝堂上的大佬竟然还要对吐蕃媾和……鼓吹出去,你让天下臣民如何对待?
他实在未曾推测,房俊对于西域竟然如此固执,如此果断!
禄东赞腰杆挺直,并不喝酒,嘲笑道:“如果马匹惊蹶、舟船颠覆,使得老夫埋骨大唐,岂不正中了房二郎您的心机?”
禄东赞怒哼一声,将面前酒盏拈起,一饮而尽。
就算吾此番前来长安的确不怀美意,可这毕竟是两国之间的比赛,与私家交谊毫不相干,幸亏以往还觉得你房二郎开朗大气乃是值得交友之人,却不料如此小肚鸡肠、心机暴虐。
最要命的是,此人不但在大唐军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无数兵卒将领将其视为表率、趋之若鹜,更有富可敌国的财产!
现在谁不知房俊乃是大唐年青一代最出类拔萃的统帅?只需看看其横行七海、毁灭薛延陀的累累军功,便知其乃是大唐继李靖、李绩以后有一个不世出的名帅!
故而言语之间并未有多少顾忌,一腔肝火喷薄欲出。
“哼!”
但是出乎他的预感,房俊面色如常,仿佛对于阿拉伯人之刁悍一点都不感到不测,反而落拓的拎起酒壶斟酒,笑着说道:“如果再有吐蕃人截断后路,那安西军所要面对的便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的倒霉局面,乃至近乎于绝境,对也不对?”
何况谁晓得天子是不是会如你所想?
他感觉全部大唐底子就未曾晓得现在的阿拉伯人到底有多么刁悍,必须赐与慎重警告,才气够在两国之间的构和上增加筹马。
酒水不烈,入喉绵软甘醇,禄东赞啧啧嘴,拈起一枚果脯放入口中咀嚼,说道:“现在西域当然在贵国掌控当中,但是对于大食国那边的景象,你们却贫乏充足的体味。现在的阿拉伯哈里发,乃是先知穆罕默德的跟随者,亦是他的半子,更是最忠厚、最密切的战友,具有着全部百姓无与伦比的支撑,他有着兴旺的野心,誓要将先知的信奉遍及每一寸阳光晖映着的处所,用战马和弯刀征服统统不臣,而他的侄子,大马士革总督穆阿维叶,更是他猖獗的崇拜者以及最狂热的虎伥,嗜杀成性、贪婪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