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晓得窦靖不敢欺君,可恰是如此,他才愈发心惊……
粮食歉收,有肉可吃,这的确就是农夫最大的欢乐!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可了不得,只见李二陛下刹时瞪大双眼,惊呼道:“几块地瓜地综合起来,均匀四百斤的产量?娘咧!窦靖这个老货该不会欺君吧?!”
只是他为了这惊天的功劳已经心甘甘心的上了房俊的“贼船”,天然不会再去纠结会否惹怒陛下。就算陛下再是不满,这等功劳那也是实打实的,说一句震古烁今造福百世毫不为过,犒赏是必定的。
吓得面前的司农寺官员“噗通”一声便跪下来,蒲伏在地上,一张脸吓得煞白,颤声道:“陛下明鉴,窦寺卿绝无半分欺君之举!那地瓜实在产量惊人,当时称重微臣就在现场,如有一分一毫之差池,微臣以死赔罪!”
让功让得理所当然、痛快利索,实在是令人添堵。
司农寺的官员哈腰上前,将奏疏递给内侍,内侍又转交给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展开细细旁观。
这房二混闹起来令人恨不得将其鞭挞一顿,可一旦端庄起来,的确是一把无往倒霉的神兵利器!
当太子具有了“嘉禾吉祥”的光环,在官方的声望将会爬升至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再加上房俊以及一干山东世家、江南士族的力挺,太子的力量也绝非大师印象当中那么衰弱,调集了军中新兴一派以及朝中文官主力,恐怕就算是父皇心向稚奴,也很难有所胜算。
李二陛下从骊山返来,在侍女奉侍之下沐浴换衣一番,坐在书房里喝着茶水,表情却并未因为获得一种天降“嘉禾”而有太多的欢畅。
李二陛下剑眉舒展,表情糟糕。
一旁的窦靖没理睬两人的说话,聚精会神写就奏疏,将羊毫搁在笔山上,吹了吹纸上的墨渍,又细细的浏览一遍,便捧起来递给房俊,道:“二郎看看,如有不当之处,老朽当即点窜。”
窦靖眼皮子跳了一下,心道:陛下的确再等这道奏疏,只是不知见到这奏疏大将太子列为首功,不知是何感触……
稚奴靠着关陇那帮子人,到底能不能斗得过太子?
之前大师只是在合作编辑《农书》的时候临时合作,结果还不错,今后以后可就当真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再似以往那般不远不近可千万不可。何况谁都晓得房俊是个不贪功的,凡是跟他混在一起谁都能获得几分实惠,如许的机遇岂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