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城阳公主的脾气,如果下嫁一个温润如玉、知冷知热的世家后辈倒还好些,似杜荷这等纨绔混闹的粗鄙匹夫,必定了要凄苦委曲……
书房内,长孙无忌穿戴一身常服,圆脸上带着些许怠倦,却还是强打精力,与劈面一身戎装的中年人强颜欢笑:“大郎此次调回关中,兼任潼关守将,实在是可喜可贺。丘家人丁薄弱,汝该当勇于担负,扛起丘家祖辈数代之家业,丘大总管在天之灵亦能够安然阖目。”
丘英起兄弟二人少年参军,各自于处所折冲府担负校尉,历练多年,现在丘英起年过而立,却只是官拜果毅校尉,其叔父丘行恭并未赐与太多助力。
城阳公主莹白的小脸儿快速一红,瞪了姐姐一眼,嗔道:“说甚么呐?我虽不敢自夸纯洁烈妇,却也绝对做不出那等事。不过是一时心有所感随口道出罢了,姐姐当真讨厌。”
这中年人身材不高,但细弱矮壮,一张方脸尽是横肉,扫帚眉、三角眼、塌鼻梁,望着便有一身剽悍狂放之气质,恰是丘家第三代的宗子嫡孙丘英起。
她此人脸皮薄,也就是当着自家远亲姐姐的面才会话多一些,但是担忧被长乐公主曲解还是急得不可,一张俏脸尽是红晕,眼眶里已经有泪水打转。
丘家内部并不敦睦,因为争夺家主之位而产生的龌蹉使得叔侄之间嫌隙不浅,但是丘英起兄弟与丘神绩这个堂弟之间的干系却一向不错,大抵大师都是恣无顾忌、心狠手辣的性子,是以分外投机。
丘英起谢过,拈起茶杯呷了一口便又放下,正襟端坐双目炯炯,等着长孙无忌道出要求。
长孙无忌拈着茶杯,耷拉着眼皮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很久才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丘英起,说道:“另有一条贤侄却未提及,丘神绩之死乃是房俊一手所为,丘家与房俊之间血海深仇,岂能等闲视之?”
现在正值秋收,关中表里尽皆热烈一片,但是全部赵国公府却覆盖在一层降落的氛围当中,丫环仆人们进收支出都尽量谨慎谨慎,不至收回太大的动静,以免惹来不需求的奖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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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长乐公主顿时面带寒霜,毫不客气的掐了她一把,秀美挑起,不悦道:“好啊,你本身当纯洁烈妇玉洁冰清,却要劝我及时行乐、莫要悔怨,你到底安的甚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