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睡梦正酣,蓦地被人一脚踹醒,正欲生机,揉揉眼睛看清楚乃是丘行恭,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大声道:“叔父为何踹我?”
丘行恭瞪圆了眼睛,不成置信的扣问报信的家仆。
丘家在昆明池北岸有一处庄园,留作夏季里避暑之用,地处湖畔深谷当中,有河水流淌而过,景色非常美好。
可现在闹得这般轰轰烈类,谁敢在此中玩忽职守?
“还不是你这个孽障?!”
言罢回身扬长而去。
家仆领命而去,半晌以后套好了马车,丘行恭穿戴一身常服,取过一柄宝剑佩带在腰间,出门登车直出长安西门。
但是这个混账在那边刺杀高季辅不可,非得在明德门外?
固然本身安插了背工,底子并不希冀丘英起能够刺杀胜利,可万一丘英起被房俊给擒拿在手,从而将本身这个幕后主使给抖落出来,那费事可就大了。
丘行恭戟指怒道:“让你暗害高季辅,断去晋王一臂,以此作为向太子投诚之阶,你可倒好,唯恐天下人不知高季辅之死与储位之争有干系是吧?竟然在明德门外光天化日之下搞暗害,的确笨拙透顶!”
不是这份“投名状”的分量不敷,恰好相反,恰是因为分量实在是太充足了,试问太子殿下那里敢接?
丘行恭愤声道:“还何至于此?我们丘家这回不被你缠累得诛灭三族都算是命大!让你刺杀高季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杀了就完了,竟然自作主张闹得满城风雨,的确笨拙至极!”
丘行恭宣泄一通,见到这混账一脸不忿的模样,才不得不耐着性子分辩道:“现在储位之争搞得朝野高低沸反盈天,陛下固然属意晋王,可朝中绝大部分文臣武将却尽皆支撑太子,毕竟太子才是嫡宗子,名正言顺,那些个御史言官整日里上书,要求陛下剥夺晋王的官职,并且下诏确认太子的储君之位,不然纲常倒转、天下不靖,陛下为此不堪其烦。你可倒好,这个节骨眼儿如此大张旗鼓的将高季辅刺杀于明德门外,恨不得弄得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真当陛下提不动刀、杀不得人了?”
不过想必也不消等候太久,算一算光阴,动静传返来也就在这两天……
丘行恭愁的差点揪掉了本身的胡子。
车轮辚辚,长孙无忌伸手挑起车帘看了看车窗外,清冷的氛围涌入,令他精力一振,门路两侧的郊野尽皆萧瑟,一望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