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后一步,境遇实在天差地别。
禄东赞长叹平生,夙来睿智敞亮的眼眸有些暗淡,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道也不必靠近大唐,噶尔家属毕竟乃是吐蕃血脉,岂能里通本国、背祖弃宗,令亲者痛、仇者快?但是赞普既然属意吾家镇守青海湖,成为隔断大唐的藩篱,用吾家后辈的血肉去抵挡大唐,那么吾家也不比死抱着忠义之心,还要多多谋算才是。最起码,不能与大唐敌对。”
但是只要吐蕃内部局势有变,那便是你死我亡之战役……
只要攻陷西域,将西域诸国归入统治之下,阿拉伯人的兵锋便可直抵河西,进而眺望关陇,逼近大唐之京畿心脏。
借着大唐举国东征之际攻略西域、独占丝路,这的确是极其高超的计谋。
吐谷浑当然兵多将广,但是之前有与本身的和谈,以是此番出征河西必定尽力以赴,导致火线空虚。当真打下青海湖,怕是费不了甚么力量。
赞悉若看了看本身的父亲,游移一下,方才问道:“父亲的意义……噶尔家属要靠近大唐么?”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几个儿子面面相觑。
另一边,松赞干布送走禄东赞以后,在王宫当中静坐很久,才让人将御前大臣桑布扎叫来。
禄东赞却摇点头,不睬会季子的妒忌表情,沉声说道:“房俊看似朴重卤莽,实则粗中有细,有大聪明。其退隐以来,大大小小战役历经无数,不管是面对南越那等蕞尔小国,亦或是薛延陀那等漠北豪雄,皆是大胜,从未有败绩。休说甚么火器逞威那等话语,人家常胜不败,那就是真本领。”
身为吐蕃大相,却这般对待一个必定敌对的国度,此中之意味已经昭然若揭……
他有些黯然。
旋即,他清算表情又问起西域局势。
这类近乎于“叛变”的体例,是他千万不能忍耐的。
既然松赞干布让噶尔家属出镇青海湖,就意味着相互之间最根基的信赖已经分裂,今后以后只论好处、莫谈交谊。
……
顿了一顿,瞅了一眼季子妒忌丢脸的神采,续道:“何况房俊之才气,绝非战役之上厮杀争雄那么简朴。其一手建立之‘东大唐商号’,现在连通七海、勾搭东西,彩礼之薄弱,绝代罕见。更有甚者,其人于关中骊山之农庄,实施了一种所谓复古、实则创新之形式,使得戋戋一个数千人的农庄,所出产之粮食、缔造之财产不亚于一座数十万人的雄城。为父常常与其相对,纵论天下,老是获益匪浅。此人惊才绝艳,绝对当得起一句‘当世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