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胡子跪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个年青得过分的家伙安闲平静的便设下了一个暴虐之计,惊得眸子子都差点瞪出来。
直至晌中午分,卫鹰才气够在漫天飞雪当中,见到火线一道巍峨耸峙的山梁,以及山口之处那一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
卫鹰低垂眉眼,紧跟着那校尉进了屋内。
那亲兵上前,将他的双眼阖上,低声道:“非是吾手狠,若留着你泄漏了打算,实乃大祸。”
卫鹰早有应对,躬身道:“吾家将军说了,信上不能明言,不然一旦手札丧失,影响甚大。将军曾叮咛鄙人,若阿拉伯人问起,便说只按信上所言依从而行便可。归正不管是右屯卫亦或是突厥人,都必须剪草除根,免除后患……只要阿拉沟中这两边战在一处,阿拉伯人马上出兵,一网打尽。”
卫鹰昂首看了看天气,道:“时候不早,从速上路吧!”
他将详细计齐截说,几个袍泽都吓了一跳,不过略作游移以后,却没有辩驳,这是服从行事。
大胡子喉咙里收回“咯咯”声响,浑身力量却已经跟着喷溅的鲜血而流失,颠仆在雪地里,两只眼睛犹自望着雪花飞舞的天空。
然后跑下城墙,到了守城校尉的值房以内将腰牌上缴,获得校尉确认以后,这才带着人来到城墙下搬动绞盘,将厚重的城门缓缓翻开一条裂缝,将卫鹰两人迎了出去。
……
到了马厩以后的房舍处,果不其然,几个高鼻深目却穿戴唐戎服束的胡族兵卒摆布鉴戒,手按腰刀,杀气腾腾……
屋内燃着地龙,又摆了一个炭盆,非常暖和。两个满脸虬髯身材高大的胡人将领正坐在屋内喝茶,见到校尉出去,略微蹙眉,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甚么,卫鹰听不懂这等胡语,却看出这两人的神情甚是不满。
卫鹰大声道:“奉侯莫陈将军之命,前来有要事通秉!”
风雪残虐,三人行走一段便需寻个背风之地安息,但是着荒漠当中并非到处可见避风之地,偶然候只能在雪地里掏一个洞穴,三人藏身此中,吃少量食品弥补体力,喝几口酒御寒。
这就是紧扼天山南北交通的白水镇,由此向北不敷百里,既是眼下全部西域物质转运之重镇轮台城,一向向东穿越南北天下之间的沟壑谷道可直抵伊犁河道,而后逆流而下,便是扼守全部伊犁河谷的弓月城。
大胡子忙道:“但有所遣,莫敢不遵!”
卫鹰自不会信赖他这等胡言乱语,不过眼下还需安抚住此人,让他带路前去白水镇,便点头道:“吾亦非是嗜杀之人,只需你别耍心机,好生带路前去白水镇,今后自会在大帅面前为你讨情。乃至你如果肯指认侯莫陈燧,当可算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