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哲威沉吟半晌,缓缓道:“实不相瞒,本帅自知才疏学浅、才气有限,惟愿尽忠职守、尽忠陛下,如此罢了。至于朝堂之上的争权夺利,既无才气参与,亦不肯参与,就保卫这玄武门,为陛下做一条忠犬,此生足矣。”
柴哲威婆娑着茶杯,蹙眉深思半晌,方才说道:“大略是长孙家意欲运营兵变,废黜东宫,拥立晋王上位……但是这很不平常,他们这么干,将陛下置于何地?”
如果假借长孙家之手废黜太子,那就保住了本身的名声,又顺心遂意的搀扶晋王上位,分身其美……
长孙冲起家笑道:“如此甚好……既然如此,鄙人也不过量叨扰,先行告别。”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豪杰,或许今后,能够与谯国公同饮庆功酒,以抒胸臆!”
柴哲威却点头道:“断无能够。陛下夙来打压关陇门阀,晋王之前与关陇门阀搅合在一起,都已经引发陛下之不满,只是过于心疼晋王,故而才未曾发作。又岂能坐视关陇门阀废黜太子以后拥立晋王,在晋王那边立下从龙之功,将来重演贞观初年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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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哲威义正辞严道:“柴家世受皇恩,唯陛下之命是从。若无陛下之旨意,本帅岂能起兵附庸长孙家?一旦长安乱起,本帅必然尽忠职守,誓死保卫玄武门!”
略一深思,柴哲威点头道:“本帅笨拙,实不知长孙大郎言中之意。再者说来,本帅深受皇恩,受命镇守玄武门,自当以血肉之躯保卫宫禁,纵百死亦不敢有涓滴懒惰。置于别的,并不体贴。”
“荒诞!”
在没有李二陛下的旨意之时私行兵变废黜东宫,这等行动不啻于谋朝篡位,李二陛下如何能忍?
柴哲威起家相送:“请。”
如果当真不体贴,又何必提及你镇守玄武门之职责?
长孙冲哂然。
毕竟眼下局势不明,冒然押注在任何一方都是极不明智之行动,大可坐山观虎斗,待到局势明朗,再做决定。
游文芝心机灵透,想了想,道:“会不会是陛下有口谕,令长孙冲暗中潜返长安,绸缪废黜东宫之事?”
长孙冲淡然一笑,与柴哲威四目对视,而后略微点头,道:“有些事,你知我知是为默契,但是说出来就大可不必。”
贞观初年,因为关陇门阀在李二陛下定鼎江山的过程中居功至伟,以是一度战局了朝廷的绝大部分实权衙门,关陇魁首长孙无忌更是权倾朝野,为此李二陛下在治国的过程中颇多掣肘,若无关陇之支撑皇权难以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