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并未如同侯莫陈麟担忧那般肝火冲天,而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此事,老夫会详细探查。该是你的任务,休想逃脱,不是你的任务,老夫也决然不会冤枉了你。但不管如何,你身为主将,这场兵败都无可推托,若非眼下乃是用人之际,老夫定要将你推出门外,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长孙无忌愣了一下,旋即心神一松,本来虚惊一场……
他觉得长孙温已然遭受不测、丧命乱军当中,侯莫陈麟这个说法只是安抚他,心中痛苦难当。再是无能,那也是他长孙无忌的儿子,还是嫡子。这些年儿子们接连惨遭非命,一次又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已使得贰内心痛苦不堪,此际闻听这个动静,岂能好受?
侯莫陈麟忙道:“临时并未有凶信传来,末将已经命人查探了好几遍,都无五郎之影踪,可见必是马队崩溃之时将他甩下,一定便遭受不测。”
“喏!”
侯莫陈麟的心机他天然洞若观火,只不过他想的更深一层。眼下关陇各家固然尽皆起兵呼应他的兵谏之策,但实则相互之间的裂缝早已不成弥补,如独孤家更是摆明车马不肯参与此中,宇文家更是嫌隙渐深,相互猜忌。
侯莫陈麟跪鄙人边,心中忐忑难安,长孙无忌越是这般沉闷无言,他越是担惊受怕,唯恐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半晌安好,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他绝对没法接管的暴风骤雨。
堂内,长孙无忌面庞阴沉。
哼!逃得掉月朔,还能逃得过十五不成?
“喏!”
“都是末将忽视,没想到右屯卫的火炮如此凶悍,导致马队丧失惨痛,尚未到达右屯卫营地便士气已泄。再遭受陌刀阵的反击,顿时士气崩溃军心涣散,回天无术。马队溃败得太快,步兵根本来不及应对,只能回撤,却被右屯卫衔尾追杀,丧失惨痛。”
此番出兵攻伐右屯卫,他是抱定了必胜之心的,右屯卫当然刁悍,但是已经分兵追击左屯卫至中渭桥,营中必将空虚,怕是连一万人都没有,三万兵马澎湃而至,必定势如破竹将其击溃。
现在听闻侯莫陈麟之言,他抬开端,紧紧蹙眉,看着面前头都不敢抬起的侯莫陈麟,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脸,尽力将腔调陡峭,淡淡问道:“战况如何,详细道来。”
侯莫陈麟心底一松,忙道:“赵国公贤明烛照、明察秋毫,末将自知有罪,不敢回嘴。”
侯莫陈麟晓得本身躲不过这一关,更不敢胡言乱语推辞任务,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颠末详细申明。不过他深知长孙无忌护短之脾气,哪怕此次兵败的首要任务的确在于长孙温,却也没有推得一干二净,反而主动将任务揽于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