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游移,谨慎翼翼道:“只是何故至此?眼下六率弟兄固然丧失惨痛,但能走的拿得动刀枪,不能走的还拿得动弓弩火器,大师皆存了与敌皆亡之念,只要尚存一人,毫不让叛军抵近宫城一步!若此时便于各处宫阙埋设火药,实在是……”
瞥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独孤览,长孙无忌内心怒哼一声,独孤家便是关陇内部最为旗号光鲜不掺合此次兵谏的那一个,只是不知眼下胜利在望,关陇持续数十年之光辉唾手可得,这位奸滑无私的故乡伙内心是否悔青了肠子?
屈突诠道:“尊大帅将令,统统火药已经集合起来,现在就在嘉德门外,只不过……”
他岂能不明白长孙无忌这番态度以后透暴露来的意义?不过他与独孤览交好,且深知关陇连合之首要,必定会为了独孤家说项,不至于眼看着在胜利之时关陇内部分裂。
李靖有些唏嘘。
大悲大喜,最是伤身。
曾多少时,他还记得关中百姓的那句顺口溜“文武豪杰,长安四害”,一度遭人嫌弃,骂不断声。但是时至本日,当初这些个放肆放肆的纨绔后辈,却各有分歧之境遇。
待到长孙无忌在一众武官将校簇拥之下前去皇城坐镇批示,宇文士及收回目光,看着身边面色阴沉的独孤览,轻叹一声,欣喜道:“辅机其人最是宇量狭小,先前恼火独孤家不肯参与此次兵谏,乃至回绝雄师自汝家扼守的城门入城,心中必定恨极。不过也不必过分担忧,他固然小肚鸡肠一些,但长于审时度势,又最能哑忍,过后只需吾多番劝说,想必并不会是以发作。”
用心不睬独孤览,环顾身后各家后辈、武官将校,沉声道:“随吾前去皇城,亲身坐镇批示!”
李思文领命,回身仓促拜别。
谁都晓得长孙无忌面色驯良,实则睚眦必报,手腕更是凶险深沉笑里藏刀,如果劈面回绝,一旦被其记恨,宇文家怕是于关陇门阀当中再无立品之地……
好轻易稳定下心神,长孙无忌环顾摆布喜不自禁的摆设、族人,并未出言喝止,看着宇文士及,沉声道:“皇城虽破,但东宫六率断不会敏捷溃败,必定依托皇城内之天时负隅顽抗,一时半晌之间,难以奠定胜局。太子若见局势倒霉,说不得就要自玄武门外逃,一旦任其逃脱,等若纵虎归山,吾等永无宁日矣!还请郢国公亲身挂帅,带兵屯聚于玄武门外,一方面制止东宫窜匿,一方面将房俊反对于渭水北岸,尽量为扫平皇城争夺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