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话语、神情,极尽鄙夷不屑,幸亏宇文士及平生宦海浮沉,见惯风波,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宇文士及倒是二话不说,早已回身走了出去,随即一阵鼓噪,继而马蹄声响起,倒是半晌也不断留,出发返回长安去了……
宇文士及无语。
按理说,他一辈子混迹朝堂、历经两朝,宦海浮沉之间早已修炼成喜怒不形于色的心性,断不会因为一些不敬之言语而恼羞成怒。
陛下一代英主、雄才伟略,若当真驾崩也就罢了,大师天然再无顾忌,可万一长孙无忌所言有些出入……
李绩面庞安静,古井不波,淡然道:“赵国公如此看重鄙人,实在受宠若惊。只不过陛下尚在昏倒,龙体未愈,如果遭到惊扰,鄙人罪该万死。故而,长安城内孰是孰非,鄙人不会插手,待到分出胜负,护送陛下还于太极宫,统统借由陛下决计。”
旋即,他面色慎重,看着李绩,沉声道:“吾想要觐见陛下,不知可否?”
军中是李绩的地盘,宇文士及拿他没法,只得点头道:“陛下洪福齐天,定能逢凶化吉。”
宇文士及一张保养得宜的连刹时涨红,仿佛充血普通,瞋目圆瞪,“啪”的一拍桌案,怒叱道:“混账!你是何身份,亦敢这般与老夫说话?”
你行了吧,陛下驾崩已然是不成变动之究竟,大师只是唯恐局势完整恶化、天下烽烟板荡,从而三缄其口、避而不谈罢了,现在你竟然拿这个借口来敷衍我,莫非不过分?
关陇高低冒着万劫不复之风险实施此次“兵谏”,岂能让天下各地的门阀将局势完整搅乱?
世人皆说他粗暴莽撞,实则贰心有斑斓,说话办事极有分寸。但是宇文士及在他面前这番话语却将他完整激愤,甚为不齿。
明清之前,皇权尚未达到真正的顶峰,天下事天然不成能由帝王一言而决。这个年代,对于皇权之钳制不但在于宰相之权力、言官之廉洁,最为首要的便是由董仲舒详细阐述进而推行的“天人感到”。
身为人间帝王,或者国之储君,乃大家间之顶峰,并且帝王乃是“天之子”,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天然最轻易震惊上天,使得上天做出感到。君若贤明,则河清海晏、风调雨顺,君若昏聩,则地动山摇、灾害频繁。
程咬金嗤笑一声,摇点头没插话,持续低头吃喝。
两边都晓得陛下早已驾崩,现在跟从军中的只是一副棺椁,却都不肯点明这一点,而是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