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高侃、王方翼等人都看得眼热。
李奉慈坐直上身,瞪大眼睛,道:“荆王的儿子都死绝了呀!可其人固然罪大恶极、死不敷惜,但毕竟是高祖天子之血脉,岂能坐视其绝嗣?吾次子长沙,年事幼小,聪敏灵巧,可出继荆王承其苗裔、续其血脉,使其百年以后仍能享用后代之香火血食,此吾辈之责也!吾虽难忍骨肉豆割之痛,但念及高祖血脉,也只能忍痛割爱,保全大局……诸位,谁同意,谁反对?”
大和门那边倒是险象环生,戋戋五千守军恪守城门,要面对六七万关陇军队的猖獗进犯,稍一不慎便要城门沦陷、全军尽墨。
李奉慈一蹦三尺高,瞋目叱道:“此乃皇室之事,与太子阿谁黄口孺子何干?再者说来,现在叛军势大,说不定哪一日全部东宫都垮台了!那太子本身难保,还管得了我们爷们的事儿?”
李元景被噎了一下,没好气道:“的确如此,不过此非本日之主题,毋须提及。”
“啊!卑职独一尊奉大帅军令,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一出,殿内顿时一静,诸人如有所思的看着上蹦下跳的李奉慈……
当然,现在数万关陇雄师丛集于长安城内,各处里坊形同虚设,特别是入夜以后兵卒横行、军纪废弛,谁如果不谨慎冲撞了军队进而蒙受打杀,那就只能自叹不利了……
军中上高低下获得功劳无数,却都没有他程务挺的份儿,成果善后抚恤阵亡兵卒之事却交由他来卖力,且严令不准有一分一文之贪墨产生,这是要获咎多少人?
宗正寺内,一所偏殿里灯火光辉,李唐宗室当中数位职位高贵之辈堆积此处,济济一堂……
房俊想了想,感觉这厮倒是委曲。
傍晚时候,细雨稍歇,但入夜以后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氛围中潮湿清冷。
眼下叛军固然完整占有长安城,但因其名号还是是“废黜储君,拨乱归正”,以为太子“德不配位”,而非是起兵谋反、改朝换代,以是并知名义对宗室、大臣们的行动予以限定。
这李奉慈于李博义乃是亲兄弟,其父蜀王李湛是北周柱国大将军唐国公李昞次子,高祖天子的兄长,只不过其归天甚早,“蜀王”之爵乃是大唐立国以后追封,而陇西王李博义、渤海王李奉慈自幼便被高祖天子扶养,使其职位非同普通,李元嘉当然讨厌其为人,却也要留几分颜面。
此番大战,右屯卫高低精力抖擞、存亡无惧,每一个兵卒都抱定必死之心,军中将校更是一马抢先,死不旋踵。若败,右屯卫当然不至于全军淹没,但今后伤筋动骨一蹶不振,军心士气尽皆崩溃。可既然胜了,那天然是士气大振、军心如山,无数功劳等着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