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点头:“正该如此。”
长孙无忌手里拈着茶杯,顿了一下,与宇文士及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心中郁愤——娘咧!房二之以是如此卖力,那但是我们俩“卖”闺女换来的,你竟然还要浮一明白?遗憾令狐德棻家中并无适龄之嫡女,庶女又怕人家房二看不上,不然非得逼着令狐老贼一起搭上不成,让他也尝尝此等屈辱是何滋味。
长孙无忌略作沉吟,决然道:“只要左武卫撤回春明门,顿时号令尉迟恭率军赶赴灞桥,陈兵灞桥之东,毋须理睬李积,做出随时冲破灞桥奔赴春明门之筹办,给左武卫施压。”
只不过让他率军赶赴灞桥,再度与左武卫针锋相对,却非他所愿。
他沉声道:“此时乃是吾等商讨以后做出的定夺,鄂国公只需依令而行便可,至于右屯卫……毋须在乎。”
长孙无忌不肯议论如此屈辱之事,回身去往书桌前:“吾修书一封,马上送给尉迟恭,命其服从行事。”
待到独孤览、令狐德棻前后看完信笺,俱是面色丢脸。
天明之时,阴雨霏霏。
长孙无忌喝着茶水,不予置评。
终南山苍郁的林木覆盖在蒙蒙细雨当中,天气阴暗,一片苍黛。即便山下三支雄师对峙,氛围剑拔弩张,可大云寺的和尚们还是准点敲响暮鼓,婉转的鼓声在山岭间飘零缭绕,宿鸟惊飞,清心涤虑。
现在回顾过往,长孙无忌心中自是不免悔怨,如果早知太子有这份“宁死不降”的骨气,或许不该采纳那般狠恶之手腕,导致现在一招落错、大败亏输,将关陇门阀逼到存亡存亡之边沿,动辄有颠覆之祸。
令狐德棻在一旁道:“以我只见,此事无需理睬,太子大略也只是摸索李积的态度。山东、江南两地门阀尚未真正弥补朝堂空缺,相互之间必然还会有一番摩擦、磨合,才气垂垂掌控全局,此时冒然逼迫李积公开表态,殊为不智。反倒是右屯卫此番于山下死死挡住左武卫、右侯卫,使得我们后顾无忧,令我非常不测,房二这厮这回难不成是吃错了药,竟然如此卖力,当浮一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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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没理睬麾下将校的心机,捋着胡子揣摩着李积那边会有多么反应……
尉迟恭坐在他劈面,盯着他的神情问道:“但是有大事产生?”
宇文士及眼皮子跳了一下,房俊仿佛就是一道迈步畴昔的坎,“美女求荣”这件事就绕不畴昔了是吧?
大云寺后山的精舍内,檀香袅袅、茶香氤氲,窗外泉水流淌,长孙无忌看动手中信笺,眉毛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