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用过晚膳,倒了一杯茶的李积坐在书案以后,翻开一份军务正待批阅,便有亲兵入内通禀,说是王瘦石求见。
这是她与前夫窦奉节的女儿,因她当年与杨豫之私通而与窦奉节和离,感觉亏欠女儿太多,倍加宠嬖,求到李二陛上面前赐婚下嫁洛阳于氏后辈于遂古,新婚燕尔之际,举国东征,随即关陇兵变,关中乱成一团,前些光阴京中大肆搜关陇后辈,于遂古却遍寻不见、古怪失落,随后才知被人绑架……
何况,她以为若临川公主为了救援周道务从而被房俊睡了也没甚么大不了,身为老婆为了援救丈夫而失身有甚么错?不但没错,乃至可谓巨大,
跟着一声轿呼,一道纤细的身影突入厅内,倒是一个貌美如花、肥胖纤秀的二八女子,现在泪痕宛然、梨花带雨,望之令人生怜。见到侍女跪在地上清算茶具碎片,先是一愣,旋即疾步上前扑入房陵公主怀中,抽泣道:“他们还是不肯放了郎君么?”
老内侍再叹一声,躬身见礼,道:“殿下息怒,老奴辞职。”
这岂不是让她奉上门去……
这件事,求谁都没用。
房陵公主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挽着她的手臂,凑到耳旁小声道:“论及对男人的体味,你能比得上我?这男人呐,一贯口是心非,内心想要,但嘴上恰好品德礼节一大堆。试想,如果朝野高低当真都攻讦周驸马杀俘,欲予以严惩,放眼朝堂除了房俊另有谁能辩驳百官将周驸马救出来?我明白这个事理,周驸马当然也明白,可他恰好给你送来这么一封信……呵呵,男人呐。”
窦氏抽泣几声,哽噎着道:“要不我们去求求太子吧?太子夙来仁厚,不会坐视不睬,只需调派‘百骑司’清查,想必然能将郎君救回。”
老内侍却对房陵公主的肝火视如不见,叹了口气,脸上沟壑普通的褶皱挤在一起,慢悠悠道:“殿下冲老奴生机又有甚么用呢?老奴也只是服从行事罢了,做不得主的。”
她曾极受高祖天子宠嬖,天然晓得皇宫里曾有一支奥秘力量,厥后叛变了高祖天子投入李二陛下麾下,“百骑司”在这支奥秘力量面前不值一提,不然何故那些人在本身府中暗藏多年,却一向未曾被“百骑司”所查知?
我想上,人家还不上呢……
王瘦石倒也不惧,梗着脖子与李积对视,半晌才华势稍敛,迷惑问道:“当真不是英国公暗里给房俊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