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大马金刀的坐在御座之上,面庞刚正、神情凛然,一声不吭。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气,看着李君羡半晌,方才缓缓说了一句:“做得好。”
“宣,李君羡觐见……”
这算是明言安抚了,之前你尽忠于我,既然父皇返来了,你还是去尽忠父皇……
天然,错愕心虚亦不成少,毕竟本身方才率兵摧毁济度尼寺,不但将极有能够属于陛下的死士杀了个干清干净,其间还不免惊扰先帝那些无所诞出而在尼寺削发修行的妃嫔们……
这倒并非纯粹演戏,作为“百骑司”大统领,一向以来便是李二陛下最为信赖的亲信嫡派,君臣之间豪情深厚,乍闻李二陛下驾崩之时有多么震惊悲怮,现在便是多么的喜出望外、欣喜无穷。
李君羡心中打动,如果换了别的太子,现在必然下死力拉拢他这个把握着“百骑司”的大将,那将会使得他堕入进退维谷的难堪地步,因为不管如何选,都会将这队父子此中的一个往死里获咎。
武德殿内灯火光辉,无数内侍宫女出出进进,将此地购置为天子寝宫,需求增加的器物不知凡几,直至戌时初刻仍未完成,幸亏李二陛下初回长安,诸多事件亟待办理处理,一时半刻还不能寝息。
李二陛下目光森然,瞪着房俊半晌,忽而咬牙嘲笑道:“洛阳城外,朕是如何叮咛你的?”
李君羡上前几步,单膝跪在李二陛下御座之前,更说了一句,便哽噎出声。
蓦地想起王瘦石之前以毒杀二王构陷太子的谏言,暗忖这老奴该不会这般胆小包天,先斩后奏吧?
李君羡低声对太子道:“末将有皇命在身,先行一步。”
“娘咧!”
房俊进入殿内,来到李二陛上面前,一揖及地,朗声道:“微臣觐见陛下!”
房俊沉默少顷,感喟道:“微臣谨遵殿下钧令,并未有一言半语泄漏出去,乃至就连太子亦未曾奉告半句。”
李二陛下道:“出去处事吧,将房俊叫出去。”
房俊不敢抵挡,只能用胳膊护着头,缩成一团任凭李二陛下出气,口中告饶道:“微臣伸谢陛下隆恩,他日便请李淳风去九嵕山寻一个好处所,将来生生世世奉侍陛下!”
嗯,另有李积阿谁狂徒,最好是一并削职为民、免除官职……
房俊敛起湿透的衣袍,跪在地上,将头顶的梁冠摘下,叩首道:“微臣违逆圣意、孤负圣恩,罪该万死,恳请致仕,请陛下恩准。”
太子面庞一黯,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