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背品德之事可做,丧尽天良之事可做,首鼠两端、背信弃义之事更是不在话下,但所作所为必须寻觅一个冠冕堂皇之借口予以讳饰。就比方世家皆乃大地主,整日里剥削农户、敲骨吸髓,但仍然时不时要拿出些赋税施助孤寡、修桥铺路。
言罢,起家欲走。
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昂首看了看堂中安插,俄然问道:“当日余庆便是在此遇害的?”
届时,就让孔、房之辈“忠贞之士”为太子陪葬吧……
崔敦礼神采木然,缓缓点头。
于志宁却不觉得然:“只需晋王即位,自可装点过往,届时舆情尽在把握,谁敢说我们家的不对?成则贵爵败则寇,如此罢了。何况本日若不凭借晋王,他日必遭打压,洛阳于氏之了局怕是比之关陇更加犹有过之。为夫身为于氏家主,焉能面对灾害却畏首畏尾?”
孔颖达、房俊等人的确异想天开,由古至今岂有真正宽仁之帝王?即便又,也只是在皇位安定之景象下毫无顾忌的向世人揭示其坦直浑厚,只要皇位尚存半分伤害,必是刻毒断交、不择手腕。
萧瑀走后,于志宁坐在书斋当中愣愣入迷。
当然,能不能保得住是一回事,愿不肯脱手则是别的一回事……
山东世家的确不如往昔,可冬眠山东这么多年,族中元气规复,权势收缩,即便是李二陛下也不敢公开与山东世家为敌。
你做得好,能够确保我们的好处,我们便搀扶你,大唱赞歌鼓吹忠义;
于立政轻手重脚的出去,让侍女将桌上茶具收走,擦拭洁净,然后摆手斥退侍女,站在父亲跟前,踌躇了一下,轻声道:“父亲,此举……是否有些不当?”
由古至今,作为青楼楚馆那等销金窟当中最当红的姐儿,向来都不是有钱便能随便嫖的,到了阿谁层次,已经超出了款项,步入更高的境地。
中年人“嘿”了一声,瞪眼道:“素闻平康坊乃天下烟花胜地,坊中花魁俱是天香国色、品性俱佳,你不请我去嫖一回花魁见见世面,反倒是去甚酒楼喝酒,待到归去家中被弟兄们问起那花魁是何滋味,你让我如何去说?”
当然太子对他夙来优容刻薄,但家属好处为先,时至本日,不得不可此下策……
宗子说的天然在理,但眼下局势对于东宫极其倒霉,按部就班只能沉湎不起,待到东宫崩颓,他们这些凭借于东宫的世家又岂能落得好了局?唯有置诸死地而后生,才气让洛阳于氏摆脱东宫这条漏水的破船,另辟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