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在马车里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尽人事而听天命罢了。
落空了家属的庇护,没有了男丁的依托,这些女眷便如同丛林中被饿狼猛虎盯上的羔羊,即便离开了教坊司,也逃不脱这世道的桎梏,终究要么沦为别人的玩物,要么冻饿而死……
本觉得出巨资从平康坊那些名头清脆的青楼手里抢下秀儿,是平生做得最划算一本买卖。依着秀儿的模样的才情,那妥妥的能在长安城里打响名号,财帛还不得流水一样哗哗的流来?
房俊猛地觉悟过来,顿时大喜过望,一个箭步冲进大堂内,大声叫道:“席君买,先救人!”
婆子必定道:“方才十五岁,书香家世的大师闺秀,婆子我亲身查抄过,如假包换!”
马车进城的时候,已是申不时分,雪仍未停,天气阴暗,城内已然家家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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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到了。”席君买的声音在车门外响起。
认识到不妙,家仆不敢粗心,马不断蹄的追到教坊司,发觉早已人去楼空,郑家的女眷早就被发卖得一干二净……
公子哥大喜过望,顺手将一方玉佩扯了下来,丢给婆子:“换个屁啊!你这破处所能有这么一名绝色美人已是不知走了甚么狗屎运道,你拿甚么换?这块玉你且收着,这女人爷爷我要定了,先让我尝尝鲜,转头你开个价,不拘多少银钱,给爷爷送府里去!”
是以几人围坐在厅中,名小厮上了茶水,便言谈无忌的吹侃起来。
这长安城里卧虎藏龙,各处都是王爵公侯,趁便拎出来一个,都足以让她这小小的窑子刹时灰飞泯没。在东市这边混了大半辈子的婆子焉能不晓得这个事理?
其他几位朋友跟着出去,见公子哥儿跟着婆子上楼,俱都嬉笑调侃几句,他们可看不上这破窑子,这等处所俱是那些贩子商贾小贩们会聚之处,这等人最是肮脏肮脏,如果不慎染上甚么怪病,那可就倒了血霉……
马车晃闲逛悠,拐进了永宁坊,在一家二层小楼前停下。
本是一时起意想要寻个黄花闺女转转运道,谁知竟然邀天之幸,白捡了一个绝色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