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潼关几近成为死地,一旦海军与东宫六率两面夹攻,瞬息间便是毁灭之灾。山东私军就算顺利到达潼关,也只不过是延缓灭亡的时候罢了,独一能够起死复生的,就在于关中十六卫。
既然已经处于倒霉之职位,动辄有颠覆之祸,那里还要在乎甚么本钱题目?只要能吸引那些统兵大将的东西,他全数都舍得拿出来,摆布一旦兵败便一无统统,若能逆势而胜,甚么都是多得的。
及至天气渐亮,大雨未歇,数千右侯卫兵卒自虎帐内齐齐出动,或五人一伙、或十人一队,对孟津渡四周停靠的船只停止征用,不管民船、商船乃至官船,一概收缴,连带着船夫也被征用……
争夺皇位算是兄弟两个家事,但镇守北疆倒是国事,若因家事将瀚海都护府的兵力调往关中,导致北疆空虚被外埠趁虚而入,导致薛延陀、突厥死灰复燃,这就是因私废公。
诸人沉吟不语,不知如何答复。
营房以内,李治居中而坐,面色阴沉,自江南私军崩溃以来不太短短数日,这位夙来明秀帅气的晋王殿下已然神情懊丧、容色蕉萃,下颌处冒出青幽幽的胡茬,眼袋都出来了……
何况,他对于关中各支军队的态度已经心中稀有,谁有能够被压服转投晋王麾下,也有了一些端倪……
李治终究定夺:“北疆不靖,胡虏贼心不死试图卷土重来,本王又岂能为了皇位而将帝国国土弃置不顾?北兵乃镇守边陲之基石,不成轻松,郢国公此议不当。”
一向沉默的褚遂良也抬起眼皮,看向萧瑀,看他如何应对……
史乘是胜利者誊写的,若此战得胜、即位大宝,天然没甚么好说的,征调北疆精兵入京便是贤明之举。可万一败北,且北疆当真沦陷,那名声可就黑得不能再黑……
如此行动,天然惹得民怨沸腾,只不过谁都晓得现在关中为了争夺皇位打得如火如荼,此等紧急时候,军队最是毫无束缚霸道在理,故而谁也不敢抵挡,只能乖乖就范。
固然留了背工,以备不时之需,但追根究底他还是但愿晋王能够成事,毕竟与太子减弱门阀、打压世家的理念比拟,现在只能依托门阀世家的晋王即位以后,必定对世家愈发靠近。
萧瑀紧紧蹙眉,沉吟着道:“老臣深受皇恩,对先帝之恩德欲结草衔环以报,吾之一家纵粉身碎骨又何足惜?只不过瀚海都护府固然有兵卒四万,尽皆精锐,但彼地靠近龙城,薛延陀旧部蠢蠢欲动,乃至突厥人也时而展露踪迹,大有卷土重来之势……万一将瀚海都护府的兵马调来关中,从而导致北地兵力空虚,被薛延陀、突厥有机可乘,使得瀚海沦亡,必定物议沸腾,朝野高低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