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将最后一口馍馍咽下去,又喝了口酒,这才说道:“因为李靖的号令是让吾等渡河以后与东宫六率结合逼迫尉迟恭后退,而不是前后夹攻将尉迟恭完整毁灭在霸桥以东、骊山之下的空旷地带。”
他的态度早已说得清清楚楚,且两人已经达成分歧,那便是宁肯没有从龙之功,也不去承担成为背叛的风险。
“呼……好酒啊!”
程咬金打着饱嗝,点头道:“他在垂钓。”
正吃喝得过瘾,帐外亲兵大声道:“启禀大帅,有传令兵前来,说是有军令下达。”
好菜,烈酒,两位名满天下的当世武勋便在这大雨当入耳着滚滚河水,边吃边饮,连日以来的担忧、愁闷仿佛也一扫而光,说着一些陈年旧事,非常舒畅。
古往今来,水患都是最为严峻的天然灾害之一,每当水患残虐、河道决堤,一泄如注的河水便会淹没无数良田,冲毁无数房屋,导致无以计数的百姓流浪失所,由良民眨眼间变成流民,更加严峻的是良田冲毁,粮食绝收,本来就希冀漕运来维系粮食供应的长安愈发缺粮,稍有变故,结果不堪假想。
传令校尉内心砰砰跳,艰巨的咽了口唾沫,总感觉下一刻程咬金会让人将他带出去斩了用别人头祭旗……
对于“中立”,两不相帮、隔岸观火,牛进达是附和的,但如果择选晋王尽力凭借,他绝对不会同意。
牛进达不晓得他搞甚么鬼,也只能低着头吃吃喝喝,一言不发……
然后拿起快子从小锅中捞起半条鱼放在碟子里,大快朵颐。
“嘿!房遗爱那小子别的本领没有,鼓捣这些乱七八糟的吃喝玩乐倒是一把妙手,普天之下少有人及。今晚咱俩将这一坛子喝了,总归是行军在外,不能多饮,那坛子留着,他日再喝。”
程咬金夹了一快子鱼肉放嘴里嚼着,没有第一时候解释,帐外已经有人大步走了出去。
牛进达能够接管因为“中立”而在将来蒙受架空,却绝对不能接管成为背叛。
这两年气候差异,夏季雨水残虐、关中炽烈,夏季大雪纷飞、酷寒冰封,数十年来未曾有之。如此气象,使得天灾频繁,特别是水患之严峻,使得朝野惊季。
恐怕程咬金改了主张普通,半晌不敢多留,回身就走……
丘行恭那厮残暴酷虐、冷血桀骜,但自入唐以来一向圣卷优隆、权势高张,直至对上房俊这才屡受打击……是李二陛下识人不明、愚笨昏聩才受其蒙蔽么?
那校尉传达完军令,见程咬金完整没有接令的意义,不由得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