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必何力微微一顿,心中一跳,冷眼盯着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面红耳赤,被一个胡人、降将指着鼻子说“你不配和我谈虔诚”,这是多么热诚?
契必何力面色庄严,重重点头:“先帝胸怀四海、气吞江山,不逊上古贤君分毫,对我更是恩重如山,故而我随出身胡人,却时候以唐人自居,不忘先帝恩典,不负帝国信赖,愿以此躯偿报陛下隆恩于万一。”
沉吟很久,几次衡量,契必何力没有诘问究竟,而是缓缓点头,道:“理该如此。”
……
两人中间的桉几上安排这一个铜火锅,现在汤水沸腾翻滚,契必何力端起一个盛放羊肉的盘子,用快子将羊肉拨入锅中,又将几样菜蔬放入此中,鲜嫩的羊肉刹时便被沸腾的汤水淹没,几个翻滚以后,便已变色,菜蔬也愈发翠绿。
宇文士及嗟叹道:“是呀,便是您如许入唐的胡人尚能感念先帝之隆恩,但是很多受恩更重的唐人,往昔对先帝唯命是从、信誓旦旦,现在却将先帝之遗志束之高阁、全然忘怀,只顾着面前那么丁点儿的好处,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持续吃了几快子,宇文士及额头闪现一层汗水,再度举杯饮了一口,赞道:“此等甘旨固然略输于礼节,不过更近于本性,唐人或许不成接管,但对于可汗来讲必定更加合适。”
只不过左耳缺了一块,伤疤狰狞,闪现出剽悍之气……
契必何力执壶给宇文士及斟酒,这话他不好接,也不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