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袭仓猝搂住族孙的脖子,想要斥骂几句却只能忍住,转头见到双眼充满血丝的殷秦州,心底一颤,无法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此战虽败,但关陇高低必将铭记将军仁义,他朝定有回报。”
只要陛下坐稳太极宫,那些之前张望乃至想要出兵长安的驻军、门阀,想要活命只能向陛下宣誓尽忠,他们不但不会凭借晋王攻入长安毁灭天子,反而会成为天子的鹰犬喽啰,扑上去将晋王撕成碎片。
“喏!”
当第一枚炮弹在空中吼怒着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非常的落入冲锋阵列当中,左候卫的兵卒便惶恐失容。
摆布亲兵惶恐欲绝,仓猝上前搀扶,却被他伸手推开。
兵败如山倒。
但是越是怕甚么,就越是来甚么。
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殷秦州红着眼睛扭头看向被一个族孙背在背上正欲逃脱的窦袭,死死咬着牙根道:“现在,关陇门阀总算是如愿了吧?”
但是数万人构成的军阵相互协同、相互均衡构成一个周到的团体,岂是突然之间想散就能散?
窦家属孙背着窦袭想要逃脱,不然待会儿溃兵涌上来谁也不知会产生甚么不测,但如此惨烈的疆场却吓得他手软脚软,即便风烛残年的窦袭浑身没有几两肉,但他背着窦袭迈步的时候却脚下一软差点摔个狗啃泥,更差点将窦袭扔出去……
玄武门下,房俊听闻大胜的奏报,面色如常的点点头。
当殷秦州站在舟船之上向渭水北岸驶去,入目之处无以计数的左候卫兵卒奔逃至渭水岸边,因为没有那么多的舟船摆渡,乃至有人干脆脱去衣甲,光熘熘的跳进奔腾的河水里泅度过河,一片兵荒马乱、一溃千里。
房俊摇点头:“局势危厄,谁敢弄险?现在要想的不是扩大战果,而是如何稳稳将胜利支出囊中。记着了,任何时候都不要小觑你的仇敌,哪怕局势再是无益也要稳扎稳打,切忌贪婪不敷、娇纵傲慢。”
火星子固然落下,然未等燃起燎原大火,便被一泡尿给呲灭了……
统统左候卫的将士都被这凶勐的炮火吓破了胆,如此足以毁天灭地之威,岂是人体能够顺从?
关陇固然式微颓废了,也贫乏军中将才,但出运营策运筹帷幄的人物还是有几个的,这就是世家门阀的秘闻地点,只要不是一门死绝,隔上个二三十年仰仗秘闻总能培养出人才带领家属答复。
比及爆开的弹壳构成无以计数的碎片向着四周八方溅射,穿透统统反对的物体、撕碎躯体血肉横飞的时候,军心刹时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