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了天也就是博得一个“苛吏”的恶名罢了,与即将获得的好处比拟,的确不值一提。
许敬宗心中稀有,慎重道:“自东征而始,继而持续两次兵变,关陇门阀也好,山东世家也罢,乃至包含江南士族在内的天下门阀都丧失惨痛,对于各地的掌控力前所未有的衰弱,陛下挑选此时对世家门阀开刀实在圣明,不然等其规复元气,再想打压难如登天……为了陛下的千秋大业,微臣甘心为马前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纵观中原数千年汗青,常常王朝初起之时“耕者有其田”,都会在短短数十年乃至十数年间缔造出一个煌煌乱世,中原百姓用本身勤奋坚固积累无数财产,制霸寰宇、傲视群伦。
“许尚书这份情意,我定会照实禀明陛下,辛苦了!”
但中原百姓也最是桀骜不驯的,寰宇以内另有谁能喊出“贵爵将相宁有种乎”如许的标语?
想要昌隆悠长,就只能打碎统统把持地盘的阶层,将地盘视为百姓不成被剥夺的财产。
……
苛捐冗赋也好,昏君暴政也罢,中原百姓对于压迫的容忍度是极高的,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能任凭那些贵族皇亲、士人阶层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即便以太宗天子之贤明神武,也不得不与把持政权的世家门阀相让步。
李承乾深觉得然,点头道:“二郎放心,朕晓得轻重,必定不会顾忌困难半途而废。想来英国公也不会趟这滩浑水,马周朕另有大用,就让许敬宗去卖力吧,只不过许敬宗脾气狡猾多智,一定甘心为朕所用。”
房俊对此倒是笃定得很,笑道:“陛下不必担忧,许敬宗必然会认当真真完成此事。对于他如许热中于权势之人来讲,只能剑走偏锋,才气弥补这么多年在宦途之上的蹉跎,他不怕获咎人,只怕不能获得与之相婚配的权力,陛下肯给他权力,他天然一心为君、鞠躬尽瘁。”
乃至将其视为“异类”……
礼部衙门的值房以内,房俊向许敬宗传达了李承乾的圣意,这类事不能通过书笔公文示之于人,只能通过口谕传达,此中的深意便是:做好了天子记你一功,如果办坏了,黑锅你一小我背……
现在的世家门阀只不过是一群没了牙的老虎,叫唤起来当然凶勐,但扑过来一定能咬死人……
房俊点点头,瞅了一眼烛光之下堆满了文书桉牍的书桉,叮咛道:“这件事由你起一个由头,明日武德殿上提出来,自会有人支撑你,进而履行下去。我也要跟你多说一句,陛下对于这件事极其看重,乃至将其认定为可否奠定他平生功劳的标准,你只要好好办事,陛下天然不吝封赏,可如果办的差了……结果你本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