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点点头,瞅了一眼烛光之下堆满了文书桉牍的书桉,叮咛道:“这件事由你起一个由头,明日武德殿上提出来,自会有人支撑你,进而履行下去。我也要跟你多说一句,陛下对于这件事极其看重,乃至将其认定为可否奠定他平生功劳的标准,你只要好好办事,陛下天然不吝封赏,可如果办的差了……结果你本身想。”
明知不成为而为之,这才是权臣的胆魄气度,究竟证明,即便是想要做一个“权臣”或者“奸臣”,也必须具有必然的本质,并不是谁都能当得了的……
房俊对此倒是笃定得很,笑道:“陛下不必担忧,许敬宗必然会认当真真完成此事。对于他如许热中于权势之人来讲,只能剑走偏锋,才气弥补这么多年在宦途之上的蹉跎,他不怕获咎人,只怕不能获得与之相婚配的权力,陛下肯给他权力,他天然一心为君、鞠躬尽瘁。”
……
顶了天也就是博得一个“苛吏”的恶名罢了,与即将获得的好处比拟,的确不值一提。
“耕者有其田”的核心在于“民有恒产”,而这恰是孟子的学说,“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己”。
测量天下地盘,锋芒明晃晃的对准世家门阀,那些百年、千年的豪族岂能坐以待毙?即便不知朝廷测量地盘以后的下一步行动,也必然群起抵挡,谁卖力这件事,谁就要面对世家门阀的肝火,获咎全部天下。
许敬宗心中稀有,慎重道:“自东征而始,继而持续两次兵变,关陇门阀也好,山东世家也罢,乃至包含江南士族在内的天下门阀都丧失惨痛,对于各地的掌控力前所未有的衰弱,陛下挑选此时对世家门阀开刀实在圣明,不然等其规复元气,再想打压难如登天……为了陛下的千秋大业,微臣甘心为马前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但风险储藏着机遇,只要他能挺过这一关,必将鱼跃龙门、鲤鱼化龙,成为陛下真正信赖、倚重的当朝权臣,职位或许也仅在房俊一人之下……
故而,此时的儒家不但被皇权所顾忌,更站在浅显百姓的对峙面……
时至本日,儒家学说已经逐步摒弃了孔子之时“霸道复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犹可报也”的热血激昂,独留下“尊王攘夷”,以保护统治阶层的学说入仕,然后与皇权并驾齐驱,达到究竟上统治万民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