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退下，李承乾只留下一个王德，陪着他走下台阶，排闼进入丽正殿。
李承乾蹙眉：“但是炊事不好，慢待了晋王？”
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换了一个天子，山东世家一定没有答复之望。
数万人羁押起来可不是一件轻易事，不但要调派充足的军队予以看押，还要供应粮食，总不能都给饿死了吧？
皇后苏氏从后边走来，将一件大氅披在李承乾身上，柔声道：“殿下但是担忧关中水患？”
……
李治还是一动不动。
保卫在此的百骑司兵卒见到陛下驾临，从速前来相迎。
但他过不去本身内心那道坎。
听到房俊这般说法，崔信反倒松了口气……
他不晓得只要晋王活着，就会是一个庞大的隐患吗？
李承乾嗯了一声，感喟道：“往年这个时候早已封冻下雪，本年却气候差异，关中各处河道水势大涨，若非去岁京兆府构造人力疏浚河道、加固堤坝，现在怕是已经变成一片泽国……难不成朕当真非是天命所归，即便窃据皇位，亦要蒙受天谴？”
“唉，你说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呵呵，皇后倒是好辩才，不过朕听着怎地仿佛是房俊那一套？嗯，天心既民气，民气所向，人定胜天……倒也有几分事理。”
兵卒道：“精力有些颓废，看上去非常惶恐，并且本日未曾用膳、滴米未沾。”
斩草除根，这是政治斗争当中的铁律，当年太宗天子“玄武门之变”后已经击溃太子李建成的权势，却还要纵兵入东宫、齐王府将上高低下杀得一干二净，不然何来贞观十余年之安稳？
至于房俊所言“不会有苛虐兵卒之事产生”，听听也就罢了，数万山东后辈的身份还是是“俘虏”，如何能够有好的报酬？最好的了局也就是“不饿死”罢了，至于到底能有多少人回归客籍，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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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薄弱的身形看上去有些肥胖……
李承乾上前两步，撩起衣摆跪坐在别的一侧，冲着王德摆摆手，王德从速寻到烛台，拿起一旁的火折子将蜡烛扑灭，橘黄色的烛光在殿内升起，地板光亮敞亮，大殿空旷幽深，窗外的暮色则愈发暗中通俗……
跪坐如同盘石普通的李治终究忍不住肩膀颤栗以下，然后渐渐转过甚，眼中又是欣喜又是惊诧，嘴唇爬动两下，涩声问道：“陛下……当真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