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被人半路劫道,以是他并未遵循原路返回,而是反其道行之,自春明门向南直奔霸水之畔的成义里,此处有令狐家的一处庄园,不但食宿皆备,且稀有十人的护院家兵,足以确保安然。
令狐德棻好不轻易跨上马背,转头瞅了一眼,便见到轻马队风卷残云普通将全部庄园踏遍,吓得他魂飞魄散,大呼:“快走!快走!”
咸阳桥头兵败以后,宇文士及被俘、关陇私军毁灭,令狐德棻已经吓破了胆,一起向北自泾阳、三原两县返回华原故乡,闭门谢客谁也不见,惶惑不成整天。
王方翼一拱手:“还请郡公头前带路!”
褚遂良老脸一红,所幸四周打着火把,火光映照之下倒也看不入迷采变幻,恨声道:“放屁!若非被汝等自夸忠义之士所威胁挟制,吾岂能被裹挟着凭借于晋王麾下?汝等将一己私欲置于帝国之上,不忠不义、不仁不信,天下大家得而诛之,即使五马分尸也不敷以赎其罪!”
令狐德棻面色大变,站起家一把将床头的横刀抓在手中,然后跑到门口一脚踹开房门,大呼道:“敌袭!敌袭!”
王方翼再未几言,跟帐内书吏交代两句,便带着褚遂良走出中军大帐,亲兵牵来战马,两人别离上马,行至营门四周,便见到灯火之下黑压压五百轻骑已经筹办伏贴、束装待发。
几个兵卒翻身上马,上前将毙命的战马翻开,将令狐德棻拽出来,细心查抄一番,禀报导:“将军,此人腿骨已折,大抵断了好几截,性命并无大碍,但需求从速医治,不然恐成残疾。”
王方翼哈哈一笑:“郡公这是惊骇末将抢了功绩?您这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方翼不觉得然:“这么大年龄了,能有一口气活着就好,何必华侈药物?取两块模板或者棍子将他短腿绑住,抬回长安。”
但是未等庄园里的家兵反应过来,一阵闷雷也似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沉寂的黑夜当中响彻四野,全部庄园顿时鸡飞狗跳、人喊马嘶,家将自睡梦当中惊醒,跑出来将令狐德棻护在中间,牵过战马试图搀扶着令狐德棻上马,但令狐德棻浑身颤抖,持续两次未能踩中马镫……
听闻此言,令狐德棻吓得魂飞魄散,连腿上的剧痛都被他忽视,这支马队公然是冲着我来的?
王方翼哈哈一笑,转头对身后的褚遂良道:“郡公您瞧瞧,这老贼死光临头竟然还敢出言威胁,他莫非不知比及被送往长安,等着他的只能是死路一条?这伤腿不治也罢,即使治好了,明日脖子再断了,又有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