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不说,就在前隋之时,隋炀帝刚愎自大、残暴苛责,对朝廷大臣、文人学士动辄处以极刑,存亡无常、斯文扫地,何曾在乎甚么礼法?
但攸关文武之争,萧瑀却必定不能坐视不睬。
现在朝野高低对于测量天下田亩一事多有猜想,有的说是陛下好大喜功,想要绘制一份切确非常的帝国舆图,传诸后代名垂千古;有的说是朝廷要收回地盘归于国有,世家门阀想要重新具有以往的地盘需出资采办、登记入册……
高傲唐立国之日其,萧瑀便是朝中数一数二的重臣,深得李渊之信赖,功盖当朝、权倾一时,即便是厥后秦王夺嫡登上皇位,还是尊其为宰辅,托以重事。
但是光阴荏冉、工夫如梭,时至本日身躯老朽,却要以此等热诚之情势贬斥回籍,平生功名付诸流水,乃至临行之际,竟然只要一个别故意机的刘自前来相送,以往部属同僚一个不见……
但是令他绝望的是,萧瑀或许已经心灰意冷,对于朝堂之事在不萦怀,微微点头,岔开话题:“古往今来,明君辈出,然论及‘仁’之一字,无过于当今陛下。”
一壶酒饮尽,萧瑀放下酒杯。
两人冷静喝酒,氛围略有沉默。
现在自家郎君被剥夺爵位、放逐北疆,但柴家长房数年来积累的家业丰富非常,若没有一个强力的依托,怕是要被人给敲骨吸髓将长房的财贿家资剥削洁净,可柴令武能够依托吗?王氏以为不成靠,那等纨绔公子一无是处,作为柴家后辈、陛下驸马这是多么薄弱秘闻,却连三省六部都进不去,如何能够庇佑长房?
桥头一侧的堤岸下有一处长亭,奴婢用纱幔将亭子围了一层又一层挡住北风,亭子里燃着一个小火炉,炉下水壶正开“都都”冒着热气,刘自提起茶壶将开水注入一个陶瓷烧制的醒酒器当中,再将一个精美小巧的银质酒壶安排其上,未几,一股澹澹的酒香便在亭内相对密闭的空间氤氲开来。
刘自蹙眉,拥戴道:“确切如此,谋反乃十恶之首,乃不赦之罪。但是陛下却能够网开一面,仁厚之心灿烂千古,‘仁和’之号,实至名归。”
其犯法,则在八议,轻重不在刑书……
这番话自是藏了心机,他并未一味的提及房俊“大权在握、权倾朝野”的风险,因为现现在萧瑀已经被迫致仕告老,朝堂上到底谁说了算他一定在乎。
有些伤自负是如何回事……
可如果军方当权,文官皆被压抑,谁还能顾得上他这个远在江南的老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