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程咬金大怒,戟指骂道:“老子这回的确做的差了,可你不也同意了么?怎地,老子若选对了你就跟着升官晋爵吃香喝辣,选错了你就出言讽刺,你还是人么?”
但安元寿撤走之时将休屠城粉碎得非常严峻,程咬金带领左武卫进驻,尚将来得及补葺便赶上连降大雪,驻扎前提非常艰苦,幸亏凉州此处河西交通要道,自长安而来的补给非常充盈。
牛进达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酷寒的气候却吃得额头见汗,大喊过瘾。
亲兵不敢多言,从速退出,斯须拎来一壶温水,取过一个大碗倒下水,递给程咬金。
他也明白了为何父亲本日俄然提及“单者易折,众则难摧”的典故,这是在警告他莫要向汉人学习,不得觊觎家主之位便在家属内部形成内哄……
“喏。”
没有长河夕照,没有大漠孤烟,寒夜里的休屠城在风雪当中忽隐忽现、难辨真容。
那人道:“大帅看过信笺,天然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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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却有些食不甘味,吃了两块肉,喝了两口酒,见到牛进达一副饿死鬼的模样,顿时骂道:“吃吃吃,就晓得吃,瞧瞧你个没出息的怂模样!”
程咬金骂骂咧咧,喝了口酒,道:“禄东赞与松赞干布闹翻,现在占有了吐谷浑的故地青海湖一带,就在祁连山南麓,只需其调派一支马队出大斗拔谷,一日之间便可到达凉州地界。老子问你,如果到时候安元寿向禄东赞求援,禄东赞派兵过来,导致全部河西局势腐败,又要如何应对?”
亲兵吓得一颤抖,这天寒地冻的如果去了白亭海,那还不得冻成人棍?
翌日天明,风雪还是。
“嘿!”
禄东赞见到儿子们都认识到了内哄的风险,特别是很有才略的次子也隐晦的表达了顺服之意,自是非常欣喜:“大唐天子与房俊过分强势,想要在他们身上争夺好处很难,既然如此,那就无妨换一个合作工具,旁人有求于我们,天然情愿舍弃更多好处,这是噶尔家属强大的好机遇。”
程咬金眉毛一挑,非常放肆:“就无耻了,你待怎的?”
两人半辈子袍泽,相互脾气非常清楚,牛进达晓得这老狗的无耻嘴脸,打又打不过、骂了也不管用,干脆从桌下搬出两个酒坛子:“一人一个,谁先倒下谁是狗!”
门被推开,亲兵入内,正要说话,程咬金摆手道:“先给老子弄一壶温水来,脑袋要炸了。”
城中房舍以内,程咬金端着酒杯饮了一口烈酒,看着牛进达拎着个锤子将一块木板咣咣钉在破败的窗户上,终究挡住了灌出去的北风,忍不住骂了一声:“当年老子伴同卫公追逐突厥也曾来过此地,当时候可谓城池严整、储备充沛,乃是全部河西的屯兵重镇,怎地到了安元寿手里没几年的工夫,竟然破败成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