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官廨,裴怀节“咕咚”一口气灌下去一杯水,吐出一口浊气,抹了一下髯毛上感染的水渍,忧心忡忡道:“昨日粗心了,不慎坠入魏王骗局,有费事了。”
一边嘲笑调侃他这个魏王不择手腕、无耻之尤,一边欢天喜地的弹劾裴怀节、打劫好处,他李泰难道成为天下笑柄?
“侍妾”乃是私家财产,若得仆人相赠自是无碍,可如果如同魏王所言乃是他昨夜醉酒以后“用强”,那就是在打李泰的脸,打完还要吐一口唾沫的那种。
戋戋一个侍妾罢了,豚犬普通的东西,而本身但是河南尹啊,天下第一的封疆大吏,总不至于如此便迁怒本身吧?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固然获得洛阳、南阳、河东各大世家门阀的支撑才坐在河南尹的位置上,可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不知凡几,一旦被旁人抓住把柄,随即而来的弹劾必将风云荡漾、澎湃彭湃。
他是胡人,位高权重,只能蒲伏于皇权之下,而不是与一些门阀权势越走越近,那是取死之道……
自从太宗天子驾崩以后,他已经好久未曾真正进入帝国权力中枢了,岂能放过眼下这个机遇?
醉酒误事啊。
他这一起轻装简从到达洛阳,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难不成让他这个大唐亲王亲身上阵,来一出“断袖分桃、男上加男”的戏码?
公然,李泰怒骂几句,狠狠道:“但愿你能给本王一个交代!”
李泰踌躇了,感觉仿佛有点事理,不过旋即无法摊手道:“可本王的确未曾照顾侍妾前来。”
这是“投名状”,这件事不管可否办好,都意味着他将完整与洛阳门阀分裂,投入大唐天子的阵营。
“侍妾的确不值一提,可那是魏王的侍妾啊!更何况府尹竟然用强……”
裴怀节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穿好衣裳走出卧房,想要求见魏王,却被奉告魏王不予相见,让他马上拜别。
一起被人送出尚善坊,便见到段宝元等人早已等待在坊门以外,正与门口的兵卒争论推搡……
李泰看向房俊。
裴怀节心中一惊,忙问道:“不过戋戋一个侍妾罢了,略作让步便可,还能如何?”
何况这类事鼓吹出去对李泰也极其倒霉……
天下数一数二的封疆大吏,岂能没有政敌?
当即带着一众官员、衙役簇拥着裴怀节分开尚善坊,返回东城的官衙……
“此乃殿下住处,关防紧急,岂能随便收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