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年纪、职位,即便房玄龄站在面前也要执后辈之理,遑论房俊?
制衡,永久是帝王之术之核心。
房俊有些不耐烦,他对于颜师古天然尊敬,这是当时驰名的大儒,且绝非后代那些只读之乎者也的冬烘,如论儒学、文学、哲学、史学皆乃当世俊彦,是一名真正的学者。
颜师古反问:“现在不但九品中正制完整打消,就连保举制也逐步打消,天下人皆以科举测验之成绩而授官,颜氏后辈仰仗真凭实学科举取士,有何不当?江南后辈所求不过是公允二字罢了,倘使北地士子之成绩当真高于江南后辈,只恨所学不精,当再接再励,可若因南榜北榜之故予以辨别,天然不平。”
颜师古面色严厉,点头道:“太尉或有来由,可一旦南方士子是以心生痛恨、鼓噪肇事,如何措置?”
他承认房俊之谏言,但对于咄咄逼人的孔、颜二人,却并无压服之辩才,只能依托房俊。
汗青上明朝建立之初开设科举,成果上榜之人皆南方士子,北地士子一败涂地,终究形成南北对峙,差一点使得重生之大明政权堕入内哄……
这两位大儒现在都哑忍着火气,当得知房俊谏言陛下要给科举测验分甚么“南榜北榜”,顿时火冒三丈,迫不及待的跑到宫里,试图禁止此事。
颜师古脾气暴躁,听闻房俊之言,气得须发戟张、老脸潮红,怒叱道:“小儿骄横,殊无家教,房玄龄之过也!”
一旦道门放下架子,走出世俗,不但会赐与佛门沉重一击,可会对儒家之职位建议应战。
然后目光看着孔、颜二人,杀人诛心:“莫非二位当真见到满朝官员皆江南后辈的那一天?”
孔颖达也非常不满:“口出无状,尽情诽谤,的确不知所谓!”
就算到了现在,江南士族也始终自成一体,不管对关陇门阀亦或是山东世家都抱有戒心……
这话并非无的放矢。
孔、颜二人面对房俊这句诛心之言,沉默无语。
颜师古抖着胡子,瞪眼房俊:“当今天下一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皆大唐百姓、陛下子民,理应一视同仁!太尉当初谏言太宗天子复起前隋之科举,目标便是收罗天下人才,不分世家后辈亦或豪门百姓,唯才是举!可现在焉能自食其言?人无分高低,地无分南北,此事断不成行!”
大唐的官僚们再是自擅自利,也不贫乏这么一点浅近的见地。
他的来由便是如此,南北方学问之差异是汗青启事形成的,且早已持续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