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带着妻妾将从华亭镇返京的父母、妻儿们一并接上马车,未作逗留,便在亲兵簇拥之下一起返程,返回崇仁坊梁国公府。
现在的士子绝大部分都是世家后辈,家资充盈、糊口优渥,故而提早到达长安租赁房舍予以居住,一则适应长安水土免得临考之时呈现不便,再则亦能安安稳稳的下一番苦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待到酒足饭饱,饭桌撤去,内侍又扑灭小炉子烧水泡茶,君臣几人盘膝而坐,冷风习习、细雨微微。
卢氏翻个白眼,房玄龄对于其他后代、媳妇都三缄其口、毫不批评,唯独高看武媚娘,很多时候乃至会听取武媚娘的一些定见,由此导致武媚娘在房家的职位非常特别。
阖家团聚,房玄龄佳耦亦是老怀大慰,笑容便未曾停止过。
房俊笑着掂了掂怀里的两个儿子,道:“媚娘秀外慧中、志存高远,乃女中丈夫,岂能困囿于内室当中?家中有如许的前提,恰好可让她一展所长,倒也没甚么不好。”
许敬宗气得不轻,反唇相讥道:“陛下当然勤政,可也是精神凡胎,长年累月案牍劳形必将毁伤龙体,得闲的时候歇一歇有可不成?莫非非得因政务烦琐而精疲力竭才是好天子?只要陛下能劳逸连络,我甘愿被天下人骂为佞臣!反倒是你这等所谓的直臣,只顾本身的名声却全不在乎陛下龙体是否安康,虚假至极!”
萧淑儿怀里抱着的房静被高阳公主抢了去,不断的亲吻柔滑脸颊,逗得小闺女咯咯直笑,作为房俊独一的女儿,房静可谓是万千宠嬖于一身,上高低下都宠得不得了。
“还是房相教子有方啊,致仕告老以后跑去江南敷裕之地一边养老一边替二郎办理封地,而二郎在朝中呼风唤雨维系门楣不坠,比拟贞观朝其他宰相,当真是羡煞人也。”
时至本日,他越来越感遭到许敬宗的威胁。
俏儿坐在中间,怀里的房谦被热烈的氛围弄得有点懵,刚想把大拇指放进嘴里吸吮,便被母亲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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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难怪,天子大多是喜好奸臣的,并非他们识不得奸臣的真脸孔,而是奸臣事理底线更低、行事更加尽情,更晓得“投其所好”。人非圣贤,即便是一些明君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对于一个说话又好听、办事又称心的臣子,岂能不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