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这无耻狗贼!”
那些荒地之前凉州豪强为何不去开垦?因为开荒的代价太大,雇仆人力、牲口、车辆,人吃马嚼都要兼顾,还要兴建沟渠、平整地盘,一桩桩一件件,叠加在一处便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开消。
就只能开垦那些无主荒地。
本日怎地俄然出府,且毫无前兆的前来拜访?
那不是割地,那是割肉。
沉着下来想一想,程咬金凭白得了棉田,郭广敬稳住了左武卫、右骁卫,凉州安然无虞……仿佛只要本身这边吃了亏?
郭广敬点头否定:“我是凉州刺史,我只站在凉州刺史的态度,只为凉州之好处。”
程咬金竟然这般无耻?
构和老是要在一个公道的范围以内,不然官司打到长安,理亏的毕竟是程咬金……
萧瑀目光灼灼:“郭刺史这是帮着程咬金说话?”
萧瑀:“……”
听着萧瑀推委之言,郭广敬不觉得意,遂将程咬金与牛进达要求“割地”一事说了,其恐吓勒迫之意更不坦白。
郭广敬发笑:“既然让步,那就干脆退避三舍,让旁人无话可说,只退半步,撤除让人嗤笑小肚鸡肠以外,又有何用?”
至于“安氏余孽”会否真的拆台粉碎,萧瑀感觉只要回绝程咬金,那是必然会产生的。
郭广敬摊手:“这话也就是当着下官说说,听过便罢,如果让卢国公晓得,怕是顿时敲锣打鼓恭送您回家,转头便跑马圈地,将这些棉田尽数兼并了去。”
郭广敬感觉五万亩已经很不错了,世家门阀投入无数财力物力,也不过才开垦、莳植了三十余万亩棉田,程咬金总不能一下子割走人家十万亩吧?
获咎人的事没人情愿干,但如果获咎人以后有所收成,且衡量以后利大于弊,那就有人情愿干了。
郭广敬非常善解人意,点头道:“正该如此!”
萧瑀气急反笑:“如此,我莫不是还要感谢他?”
萧瑀怒极,长须无风主动:“我萧瑀何必在乎他程咬金是否对劲?”
愤然骂了一句,萧瑀深吸一口气:“五万亩,再多一分都无能够!凉州也好、河西也罢,大不了老夫带着世家门阀各回各家,统统投入便丢在此地,我们赔得起!”
宦海真就是个大酱缸,连郭广敬这等温文尔雅、学问赅博之人,都被感化得黑了心肝。
萧瑀捋着髯毛,沉吟不语,他是真的震惊了。
将人迎入宅中,对坐于书房,敞开的窗户外是一片栽植了花树的天井,阳光融融、草木欣欣、茶香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