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拍拍两人肩膀,沉声道:“去往大唐为质,看似凶恶万分、命悬一线,动辄有性命之忧,实则伤害并不大。反倒是留下来的任务严峻,你们要好好帮手兄长,不能意气用事。”
论钦陵翻身上马,大步上前,与兄弟几个一一拥抱、相互见礼。
论钦陵笑骂道:“这是谁情愿去就让谁去的事吗?你们两个的分量差多了!”
赞破与勃论赞刃面面相觑,也从速起家跪伏在一旁。
父子兄弟六人,此中一半为质,大唐另有甚么不放心的?
疆场之上他悍不畏死,可又有谁真的不怕死呢?
几兄弟一时沉默。
赞破急道:“你们甚么意义?要不顾父亲与四弟的性命吗?千万不可!”
“行了,你小点声嚷嚷!”
现在父亲不在,两位兄长必将有一人要成为部落首级……
论钦陵点点头:“向大唐臣服并无不对,此前父亲不也是那么做的?只是此番我们之所为激愤了大唐,很难持续取信对方,若想让对方接管,可不但仅是嘴上说说就行了。”
赞悉若不再多言,转过身,给弟弟们慎重回礼。
论钦陵却摇点头:“兄长身为嫡长,焉能为质?何况论及管理部落之能,我不如兄长,我之好处在于行军兵戈,而这恰是唐人所顾忌的。”
论钦陵指了指酒杯,一旁的勃论赞刃从速抓起酒壶将酒杯斟满,论钦陵再度一饮而尽,手掌抹了抹髯毛上感染的酒渍,看向赞悉若。
勃论赞刃也道:“我去!”
翌日凌晨,赞悉若将库房当中统统值钱的东西收刮洁净,全数装上牛车,对此,论钦陵并未回绝。此去长安为质,想要在仇敌腹心之地摆布逢源,怎能缺得了钱帛宝贝呢?
“快歇歇吧!”
当然也并非真的“诽谤”,只是若能好好操纵大唐文武之争,则会给噶尔部落争夺一个较好的报酬,消弭掉一些伤害……
就如同“破镜难圆”一个事理。
此战固然虎头蛇尾、并未达成计谋目标,但也使得论钦陵名誉暴涨,模糊有“吐蕃第一名将”之赞誉,但是一山难容二虎,跟着论钦陵之名誉愈高,对于赞悉若的压力就愈大。
论钦陵策骑进入伏俟城,往昔俊朗的容颜不再,耐久处于与吐蕃战役的第一线,多少次制定战术、多少次亲冒矢石、多少次冲锋陷阵,早已使他身心俱疲,两颊深深凸起下去,头发混乱一只只跳蚤钻来钻去,髯毛虬结遮挡了大半张脸,唯有一双深目精光湛然、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