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夫已经走投无路,萧瑀就是他最后的依托,死活跪在地席上不起来,大声道:“国公爷,不幸不幸吾陆氏满门吧!昔日萧氏与陆氏同气连枝,共同把持江南,吾陆氏帮手后主孝靖天子,兢兢业业死而后己,武德四年隋军攻破安康,陆氏后辈前赴后继舍生忘死共赴国难,莫非国公都忘了么?现现在,老朽只求国公爷怜悯陆氏满门,给一条活路罢了……”
萧瑀赶紧自地席上站起,双手将陆正夫搀扶起来,动情道:“何至于此?你我之间将近一甲子的友情,掏心换肺亦不敷道也!你快快起来,不管如何,我们渐渐商讨便是。”
任凭萧瑀如何说,陆正夫只是长跪不起,哀声相求。
只不过……
但是,大浪淘沙,沧海桑田,汗青在战役中动乱,王朝在兴灭中沉湎,昔日簪缨世家、钟鸣鼎食的陆氏,历经汉末三国的崛起,两晋南北朝的昌隆,到了隋唐两朝,却人丁薄弱,垂垂归于沉寂,不复往昔先祖之残暴。
万贯家财,偶然也还是一种拖累,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也……
萧瑀喟然一叹,为莫非:“非是某不肯伸手相救,你亦晓得,陛下想东征高句丽,将江南斥地为大火线。吾等江南士族便成为陛下的眼中刺,亟待除之而后快!偏生孝愚贤侄作奸不法多行犯警,岂不是正撞在陛下的刀口?此事陛下甚是大怒,某就算说项,亦没有多大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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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口口声声自家儿子罪有应得,可毕竟是亲骨肉,又如何能够不顾虑?陆家三世才出了陆孝愚这么一个读书种子,固然官任刑部郎中,但陆家在长安却毫无权势可言,与朝中虔诚亦是疏离,独一能希冀的,也就是面前这个跟本身曾经友情莫逆的宋国公萧瑀。
而在这四大师族中,不管是以人才的数量和质量,还是以汗青感化或在朝的持续性和耐久性论,陆家都首屈一指。
“吾那不孝子……不知现在如何?”
陆正夫沉吟不语,事情不会这么简朴,他只是看着萧瑀,等他将未说完的话语说完。
陆正夫拜倒在地,肥胖的身子好像风中残烛,两眼当中老泪浑浊,悲声道:“国公,老朽非是不明事理之人,犬子罪不容恕,便是人头落地,亦是罪有应得。只求国公念在昔日恩典的份上,护佑吾陆氏一脉,来世衔草接环做牛做马,以报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