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顾璁落座,萧瑀挺直背脊,环顾在坐诸人一眼,沉声道:“诸位皆是江南乡梓,昔日多有友情,萧瑀亦不惺惺作态。江南是江南士族的江南,本人亦承认这个共鸣。但是,江南也必须是大唐的江南,谁如果贪婪不敷,想要将江南卷入滔天巨浪当中,令江南百姓俨如屠刀倒悬,吾萧瑀第一个不承诺!”
环顾诸人一圈,萧瑀深深吸口气,正色道:“某只说一句话,如果信赖我萧瑀,便马上停止任何针对房俊的行动,速速联络各地府兵,前去牛渚矶救济房俊!若房俊无碍,诸位尚可端然稳坐、钟鸣鼎食。若房俊身故,各位就等着十二卫雄师顺水南下,届时身故族灭,十足去给房俊陪葬吧。某言尽于此,勿谓言之不预也!”
王琦幼年气盛,顿时大怒,待要辩论,却被萧瑀喝止。
“证据?”萧瑀嘲笑。
稍稍顺了顺气,萧瑀还是肝火未平,敲了敲面前的案几,愤然道:“诸位缘何如何打动?房俊下江南,乃是帝王旨意,诸位若心有不甘自可暗中策划,设置劝止之法,却干出袭杀房俊这等笨拙之下策?”
据族谱所载,吴郡顾氏乃越王勾践七世孙摇汉以后。汉高祖封勾践七世孙摇汉为越王,摇别封其子为顾馀侯,以爵为氏,汉初居会稽,此即吴中顾氏之先祖。东汉明帝时有顾综,历御史大夫、尚书令,明帝举三代之礼,以乞言受诲。至三国时,有顾雍?,即综以后也。孙权体味稽太守,以顾雍为丞,行太守事,郡得大治,子孙繁衍于吴,累朝显赫至数百年。
在坐诸人沉默半晌,纷繁表态拥戴萧瑀之言。
这王琦乃是琅琊王氏族人,大儒王雪庵的从子,王氏人才凋敝,这才让尚未而立的王琦代表家属前来。闻听袁朝之言,顿时怒道:“老匹夫,焉敢辱我家门?”
金陵城乃是六朝帝都地点,江南中枢之地,但也正因如此,每当天下动乱便会首当其冲,绝难偏安一隅。陈末隋初的那次灾害更是令金陵城夷为高山,诸多侨姓士族不得不在金陵四周觅地建宅,低调而居。
当时隋炀帝被杀、中原崩溃的动静传来,顾璁差点引亢高歌!隋炀帝被杀、蜀王杨秀被杀、元德太子病故、恭帝杨侑被杀、皇泰主杨侗被杀……杨氏宗室几近被搏斗一空!
萧氏的“金竹园”便是这么一处地点。
袁氏族长袁朝才是大儒袁朗之弟,现在嘲笑道:“此乃踵为公卿之王氏后辈,雪庵先生的从子王琦。”袁朗向来鄙夷王氏,作为袁朗之弟,天然言语之间毋须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