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君沉默半晌,方才感喟道:“现下朝中不但对西域用兵,陛下亦要大肆东征,如果能投身军伍,的确是一个创出花样的好体例。只是……”
薛郎君沉默。
看着老婆鼓励的目光,薛郎君毕竟一叹:“也罢,便舍了这张面皮,去求一求勋国公。”
绛州龙门,因地处滨河要口,黄河与汾河汇流的三角地带,乃黄河枢路。
宽广的河面上来往舟船穿越,一船一船的仆人物质由对岸摆度过来,在岸边堆成一座小山。对岸却还是车马辚辚,排生长长的一溜,等候摆度过河。
这一日天刚透亮,便有村民三五成群,前去渡口。
房二郎啊……
要去求人么?
并且跟他说话这个七尺壮汉亦非平常农夫,此人姓薛,出身河东薛氏,虽是分支,家中亦曾显赫一时。其父薛轨,前隋曾任襄城郡赞治,只是因病早丧,是以家道中落。这薛郎君少年时家道贫寒、职位寒微,以种田为业,不过其父生前已为其娶妻柳氏,乃是河东大族柳氏的蜜斯。薛家虽则落魄,柳氏却未曾嫌弃厌倦,伉俪恩爱男耕女织,倒是一桩好姻缘。
便大步出门,直奔津渡而去。
柳氏微微一叹,轻敛裙裾坐到薛郎君的劈面,还是清秀斑斓的脸庞带着浓浓的伤感,柔声道:“郎君刻薄仁义,乃是人间伟男人,只不过未碰到机会,不能大展技艺罢了。前几日妾身听闻房相的二公子在江南剿除山越乱民,威震天下,赫赫声望!有朝一日,郎君定然也是房二郎一样功劳盖世的男人。堂堂男儿,何必祈求祖宗的护佑?如果有朝一日郎君功成名就返来迁葬祖坟,那才是光宗耀祖的作为!”
柳氏抿着嘴唇,心机黯然……
薛郎君微微一哂,幸亏本身惊骇认错了人,人家浑身朱紫,怎会认错?
薛郎君来到渡口,便有邻里大声问道:“郎君不是下地锄草么?怎地也来看热烈!”
何况薛郎君热情,村中谁家有事都会搭一把手,分缘极好。
柳氏看着漂亮俶傥、器宇轩昂的丈夫,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只是神情却甚是酸楚……
昔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令媛蜜斯,却跟着本身饱受艰苦糊口的磨砺,满头珠翠换成了布衣荆钗,奴婢成群变成一间寒窑……这让一个堂堂七尺的男儿情何故堪?
堂堂七尺男人混成这般模样,却要舔着脸去求昔日的世交犒赏一份出息……张不开嘴啊!
修村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