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甚么能比活着更加首要呢？
少女见到苏定方踌躇，她本身亦晓得此举有些难堪人，不由得掩面抽泣道：“民女生是杨郎的人，死是杨郎的鬼。好女不嫁二夫，我与杨郎情比金坚，何如世事无常，导致有恋人不得家属？从今而后，生不如死，惟愿杨郎心中念我，尚未走远……”
那双本已生无可恋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苏定方，充满了祈乞降神驰。
所谓“名正则言顺”，任何事情都得有一个名分大义。
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咬了咬嘴唇，怯怯的说道：“如果……有能够的话，小女子想要求将军，能不能在给天子的报告当中，写上小女子乃是杨郎的妻室？”
书吏从速说道：“这个……恐怕不当吧？下官已然服从顾家多人提及，这顾家蜜斯固然与那杨颢有伉俪之实，却从无伉俪之名。杨颢乃是前隋帝胄，陛下想来定然是要厚葬的，按端方，他的正妻是要钦赐一个世子妃的头衔与他合葬的。如果单单如此尚且好说，杨颢是要有墓志铭的，作为他的正妻，必定要写进墓志铭里去。但是这顾家蜜斯底子就不是杨颢的正妻，如此一来，都督您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诘难？”
“砰！”
精美的面庞，娇小的身姿，细嫩的肌肤，秀美如荷，充满了江南水乡的婉约和灵韵。只是那本是秀美灵动的眸子，现在却充满绝望的哀伤……
猛地站起家来，一头就向一侧的廊柱撞去。
该杀人的时候，绝对不手软！
他实在未曾想到，如此看上去清清秀秀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竟然性烈至此，不吝以死殉情！
将不是杨颢正妻的顾氏蜜斯与之合葬，且在墓志铭上留下名讳……那的确就是捉弄天下，那些道学先生定然对苏定方建议诘难，指责其不顾纲常伦理，乃至是欺君罔上……
很久，苏定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神采庞大道：“抬出去吧，好生安设。”
顾家的男丁固然灭亡殆尽，但是仆人婢女却有无数，这等事情毕竟是瞒不住人的。
世人丁中皆言恩典倾慕，当真能做到存亡相随者，又有几人？
苏定方难堪了……
苏定方沉声说道：“某并没有承诺杨公子定会保你一命，毕竟顾家罪大恶极，已经触及谋反反叛，谁都没有权力放你活命。不过某会在报告当中替你讨情，你只是一介女流，若没有怀上杨颢的骨肉，想必也是有活命的机遇的。”
堂中的兵卒也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苏定方又岂能看不清这此中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