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正卯,不愧与真圣对抗、蒙受君子之诛的人。
少正卯盯着杜预,杜预毫不逞强盯着少正卯。
成与不成,给个痛快。
他在书山学海,超越学海,获得至圣文骨后,处于对伤害的本能始终没奉告任何人。
“荀圣这类千年亚圣,对成圣的执念,比半圣、大学士更深。越是靠近权力顶峰,越是非常巴望权力。”
这等贪婪、孔殷的眼神,杜预似曾了解。
这一本能,反而挽救了杜预,让他躲过了一场未曾发觉到泼天大祸。
杜预忍不住道:“愿闻其详。”
沉默半晌,杜预淡淡道:“他为何要杀我?我是读书人,是文渊阁的信徒,文渊阁中我有那么多至好老友、亦师亦友的前辈。”
“那些当权者、失势者,并不必然比你我更好、更高贵、更有气力。他们只是运气使然、占有先机、尸位素餐罢了。”
杜预:“???”
这黑气构成了一道文气旋涡,越来越快,核心呈现一副画面。
杜预:“··”
少正卯自问自答:“你太想晓得如何成圣。我第一次看到你,从你身上悸动就能看出来。”
杜预沉默不语。
杜预开口道:“荀圣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他越说越冲动:“我也曾经觉得,既然号真圣,圣徒,这些人的品德与学问,理应成反比。他们的文位与境地,也理应反比。但跟他们打交道越多,我越贯穿一个事理···”
看杜预沉默,少正卯嘲笑道:“不然,荀子为何连夜跑来,找你索要我的文骨?你真信他说【妥当保藏、以免流毒天下】的大话?”
少正卯嘲笑道:“你觉得,当年真圣为何要杀我?还不是我一样身怀至圣文骨?是他成真圣的独一合作敌手?”
“您客气了。”杜预摆手:“我只是戋戋举人,哪有力量帮你复仇?你的仇家,应是独一真圣吧?我连一个镇国大学士都打不过。”
少正卯沉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古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你再如何心胸天下、如何虔诚信奉贤人之言、如何尽力供奉文渊阁贤人,只要你身怀至圣文骨这件事鼓吹出去,被贤人发觉。你都难逃一死。”
他大袖一挥,一道黑气缭绕在杜预面前。
鲜明是荀圣。
杜预辩驳道:“你如何晓得,我是用心的?若我早晓得文骨有你残魂,如何敢碰,用心放你出去?”
杜预哑然,少正卯这评价让他猝不及防。
他沉声道:“我也开门见山。我凭啥让你夺舍?”
只要你心底深处有任何一丝裂缝,都会被他灵敏发觉,他巧舌如簧,操纵你灵魂的巴望,不知不觉压服、占有了你的内心,哪怕再聪明之人,再果断的道心,也不免被他潜入、撬动、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