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乐、士匄听着他将杀人剥皮、放血挖心，说的如此风轻云淡、乃至充满典礼感和艺术感，都心中不寒而栗，生出一阵阵鸡皮疙瘩。
终究。
贰心有所悟——这鲜明是一把剥皮刀。
布口袋中本来正在挣扎的林银河、红娘，顿时收回一声凄厉惨叫。
中行乐面无神采，环顾四周略有惶恐的逆种文人，冷冷道：“大汗有密旨。令我抓住杜预女眷后，可不听凭何人号令，直接渡河，前去河北。长生天的大萨满，在那边策应我们。”
黄河，终究安然度过。
“说到底，杜预你也是人，不是神啊。”
“您总算回应我的祷告了。”
“这就跟做河鲀的事理一样。”
这么长时候，中行乐和士匄想要转动一下，都不敢。
这一等，便是足足半个时候。
连中行乐、士匄这等凶险凶人，都禁不住皱眉，为血祭的残暴打动。
中行乐一起谨慎谨慎，不时放出精力力，转头张望。
他们逆种文人杀人，是职业，是事情。
“要取七窍小巧心，更要放光血。”
士匄等逆种文人，这才晓得，面前这貌不惊人、浑身鬼气、黄河夜钓的小老头，竟然是蒙元赫赫驰名的长生天大萨满！
布口袋愣住了颤抖。
大萨满老神在在，碎碎念：“长生天，巨大的长生天，至高无上的神明。我将以这女人的七窍小巧心，献给您，请您享用祭品。并给我们神谕。您的子民望眼欲穿、虔诚地等候着您指明前路。”
“我蒙元子民，已经等候等候太久太久了。”
大萨满却仿佛没闻声，石头般冷硬，一动不动，等候着布口袋中的女人血液流光、停止挣扎，那眼神幽幽、痴迷耐烦的程度，如同一名老饕在给方才捕获、鲜美非常的黄河大鲤鱼放血，等候甘旨端上桌般虔诚、热切。
被杀之人，乃是云雅公主的亲信，派到中行乐身边担负眼线的密探。故而被杀。
“你约莫没想到，鬼谷子、我中行乐，另有嵩阳书院，三家联手布局，总将你装出来一次。”
“是大萨满！”
因长生天，已然足有上千年，没有回应过任何祷告、献祭，更没有授予大萨满任何正面的反应。
“我，我的神明！”
大萨满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对中行乐冷冷道：“东西，带来了吗？”
那种狂喜神采，仿佛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的舔狗，俄然撞见佛祖开恩，在面前现身普通，狂热中兼具狂喜。
这船上，更有一头一尾，两盏黄豆般缭绕腾跃的灯火，鬼火缭绕，一跳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