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暴露敬佩神采，躬身道：“老爷贤明。”
看来前日那句“大家都可成圣”实在刺激到了父亲……王守仁略感无法。
既叫我小云，那应当不会揍我了……王守仁放松下来，点头道：“请父亲明言。”
“皇上如此，为父自是高兴，可……”王华轻叹道，“小云，你处在风口浪尖啊！皇上虽是美意，可一定是功德。”
“有事理…。”朱厚照缓缓点头，笑道：“工部主事太屈才了，不若你进都察院，做个佥都御史如何？”
王华神采丰富，似惊，似喜，似忧，又似不成思议，终究，眉头皱起，化作严厉。
王守仁好笑问：“父亲，您对儿子就这么没信心？”
王守仁笑道：“此人姓杨，名慎，正德三年的头甲状元，内阁大学士杨廷和之子。”
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来了？
现在思及，都不由会心一笑。
顿了顿，弥补：“皇上须知，寺人清查出的数量，必定是虚高的，有水分的。是以还需再让处所监察御史、布政使、批示使、巡抚……各书一份递交京师，在此期间，由京中锦衣卫监督。”
“打掉几个边角料。”王守仁说，“任由寺人擅权，宦海民风都要废弛了。”
那么多年的同窗又岂会没有豪情？
他呵呵笑道：“留在京师也好，清丈地盘非一日之功，全部下来最起码也得个一年，朕还真不舍得放你走。”
王华不屑，哼道：“一群擅权放肆的阉宦有何惧哉？为父担忧的是……唉，宦途凶恶，你这性子实不宜……，你去处所上仕进吧，京师分歧适你。”
王守仁心下惊奇，随即又恍然。
朱厚照呵呵：“现在就好吗？”
“除了他另有谁？”
“杨大学士携子而来，说是拜访一下大少爷。”老管家回道。
“不是？”朱厚照放松下来，他深知若让各地自查，到头来只会是走个情势过场，底子没有半点结果，“还是用寺人是吧？”
“返来了？坐吧。”王华淡淡说。
“皇上夸了你。”王华说，“当着满朝官员夸了你，他当着百官的面，免除了高凤、罗祥、丘聚，三位寺人。这，都是听了你的劝。
“李青那厮出海了，近些年回不来。”朱厚照说。
以他对父亲的体味，老子多数是筹办削他了。
王华不由想起李青，再看儿子……
“是吗？”
杨慎？
朱厚照对王守仁的豪情还是深的，且王守仁又与李青友情莫逆，正所谓：近朱者赤，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