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起家,屏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思惟活泼。
“是,儿臣辞职。”朱载壡悄悄松了口气,俯身一礼,退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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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忍直视!
“……”黄锦挠挠头,道,“奴婢大胆觉得,殿下这般惶恐,还是因为话没有说开,闹了曲解。”
朱厚熜俄然有些感慨,喃喃道:“沾着一个‘权’字,父子、兄弟、子侄……也没亲情可言,这就是皇家……孤家寡人啊。”
“太子如何?”
朱厚熜面无神采地点点头,“朕晓得了。”
“啊?哦,本宫有些乏了。”朱载壡舒了口气,道,“张府丞,不如本日就到这里吧?”
乾清宫。
朱厚熜翻开抽屉,取出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含在口中,以茶水送之,继而幽幽吐出一口气,脑袋仰起,望着殿顶怔怔入迷……
“臣遵旨。”张居正再拜,“谢皇上种植。”
“奴婢记取呢。”黄锦点点头,“那奴婢辞职了?”
朱厚熜感喟道:“算了,临时也腾不脱手做别的,等此次收割之战结束再说吧。”
唐玄宗一日杀三子,可见一斑。
‘我明显够低调了啊……’
现在,运气再一次来临,他自当仁不让。
如此激烈的政治信号,群臣本觉得,天子会拖到太子二十岁,不想,这才刚过了年,天子便给刚到十六岁的太子加冠。
“场面话你也信?”
“算了,你去一趟东宫吧。”
朱载壡满心恐忧。
黄锦轻声安抚道:“皇上,这也不能怪太子,突然听到拜托江山之语,换成谁是太子,也会惶恐不安,只会误觉得这是在磨练他,纵有大志壮志,又怎敢表达出来?”
张居正惊诧少顷,拱手称是,“殿下但是……不适?”
正所谓有人欢乐有人愁,群臣心中欢乐,当事人却满脸笑容。
可到了他这儿,咋就变了呢?
要说培养太子独当一面……别闹,就天子的尿性,怎能够会做出减弱本身权益的事?
“平身吧。”朱厚熜抬了抬手,道,“还记得前次朕的策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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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左思右想,也没个眉目,干脆不去想了。
朱厚熜微微点头,挥了挥手。
“朕当然晓得……”朱厚熜苦叹道,“可你让朕如何解释?跟他说朕要退位,让他即位做天子?只怕这话一说出来,苦胆都能给他吓破。”
“现在。”朱厚熜道,“快三月份了,该抓紧了,必必要在本年年底前结束,记得以朝廷商品出海的名义销往交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