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载壡悄悄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道,“儿臣觉得,客岁棉麻代价非常上涨,究其启事是朝廷太仁慈了,向来商贾囤货居奇,都会迎来朝廷峻厉打击,且囤货居奇本身,就是冒犯朝廷律法的,而朝廷的态度却……却过分暖和了。”
本日的朱厚熜倒是好脾气,听了儿子这话,涓滴没有怒意,神采安静,语气平和:
“是……”朱载壡卡壳。
朱厚熜悄悄点头,道:“不懂不要装懂,父皇会教你。”
“这个……”朱载壡微微点头。
朱厚熜说道:“十年寒窗苦读,是为报效朝廷?是为飞黄腾达!若天子不能满足他们繁华繁华的希冀,他们还会寒窗苦读吗?还会忠于天子吗?”
朱厚熜难掩绝望,叹道:“父皇刚说了甚么?”
朱载壡面孔涨红,弱弱道:“咱也有奶啊。”
“是。”
好半晌……
朱厚熜说道:“太祖杀了那么多赃官贪吏,却还是有大量官员前赴后继的贪,是他们不怕死吗?是他们觉得太祖会部下包涵吗?”
说了那么多,是哪一句呢?不过必定不是夸我的那些……朱载壡踌躇不定,却不敢过量思虑,答道:“知之为知之。”
朱载壡思忖少顷,不肯定的说:“世人皆贪?”
朱载壡腰板挺直,严厉又恭谨的说:“当属我朝太祖!”
很久,
“朕问你,权力的本质是甚么?”
“你常日学的充其量只是‘术’,父皇说的这些才是‘道’,好好记在内心,几次咀嚼,细细咀嚼,消化接收,融会贯穿。”
朱载壡悄悄松了口气,赌对了。
朱载壡讷讷无言。
朱厚熜慎重道,“权力的本质是满足人的欲望,粗鄙一点来讲……想当娘?那你得有奶才行!”
“这……”朱载壡不敢作答。
朱载壡缓缓点头,紧接着又点头,道:“父皇,儿臣不是很明白,朝廷也富了啊。”
朱载壡还沉浸在刚才,突然腾跃返来,一时转不过来弯儿。
“……是。”朱载壡重又落座,虽又被训了一下,却没那么发急了。
因而,朱载壡自傲且笃定的说:“由此可见,世人皆贪!”
“是节制不住贪婪的心,故要诛心!”
朱厚熜喃喃道:“有奶便是娘,有奶才是娘啊……”
“还以棉麻举例,若朕以雷霆手腕打击,当然能提早阻击大富,能够根绝吗?官商勾搭,乃至官商一体,这些你当明白,堵是堵不住的。”
“是,儿臣知错。”
朱厚熜吐出一口极长的烦闷之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