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品德孤是信赖的。”朱载坖点头，接着，又道，“父皇识人之明，非我能及，孤劝你还是防备一下张居正。”
高拱深深一揖，由衷道：“殿下如此作想，申明殿下心系大明社稷、万民百姓。”
“是！”
“是，皇上圣明。”沈炼喜形于色。
顿了顿，“恕臣冲犯，殿下方才之语实不宜说，哪怕对臣。”
沈炼怔了怔，缓缓起家。
半夜。
朱厚熜坐在床边，抬手重抚他眉心，倒是刚一伸展，又皱上了。
“是，谢皇上。”
“哎？先生不必如此，孤非是指责先生，快快请起。”朱载坖深吸一口气，振衣而起，“好，孤这就去大高玄殿。”
“张居正虽没出售徐阶，可终是损了徐阶好处，今时对徐阶如此，将来对你亦能如此。”朱载坖说道，“父皇有句话，孤时候服膺，权力岂可予人？莫高估了张居正的品德。”
揉了揉眼睛，又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这才信赖不是做梦。
朱厚熜挥了挥手。
朱载坖苦笑道：“孤连父皇离京之事都与先生说了，还不能与先生说两句交心话了？又无旁人，顾忌个甚么劲儿……”
“父皇详细另有多久返来，尚是个未知数，内阁六部也起了狐疑，先生可有高见？”
朱厚熜点点头，随即看向儿子，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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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朱载坖哂然一笑，扬声道：“来人，备驾。”
“天亮了吗？”黄锦迷瞪着小眼睛，脑袋一歪一歪。
“呵呵，如何，觉得朕要治你大不敬之罪，故临被定罪前豪杰一把？”
高拱微微点头，拱手道：“谢殿下指导。”
“皇上不在京的动静一旦传开，朝局立时就会乱起来，这一点，六部九卿明白，一样不想让上面人晓得，不然，等皇上返来，必定问罪。”
说话声不大，不过就寝浅的朱载坖还是被影响到了。
“时至本日，儿臣才真正体味父皇之不易，儿臣汗颜，诚惶诚恐……”
乾清宫。
高拱正色道：“这何尝不是皇上对殿下的磨练？这么久都熬过来了，就……再对峙对峙吧。”
朱载坖怔了怔，哑然发笑。
“上朝理政的滋味儿如何？”
高拱沉吟了下，道：“殿下不若去一趟大高玄殿，干脆住上一宿，对外就说是奉养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