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能看出来,王直这是冒死了。

顿了顿,看向杨士奇,“杨爱卿觉得如何?”

何如,他并不知李青身份,乃至连名字都不晓得,信里只说是个年青人。

二人在朝堂斗的很凶,但大多时候都比较禁止,保持相互脸面。

王直是直性子,他和于谦共进退,且早已看杨士奇不扎眼,见天子要对杨士奇脱手,想都没想便承诺下来。

“启禀皇上,臣弹劾内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杨士奇,纵子行凶。”王直上来就开大,“杨稷为祸乡里,强抢民女,掘人宅兆,谋财害命多达十数起。”

“众卿可有本奏!?”朱祁镇声音大了些,语气略显不耐。

一夜无眠,他却格外精力。

他当然劝过儿子,却没甚么用。

群臣止住声,大礼参拜。

事发俄然,百官还来不及考虑,大局便已定下,再回过神时,张氏已飘然拜别。

当即杜口不言。

喧闹的大殿快速一静,但很快,又喧闹起来。

朱祁镇松了口气,嘴角暴露一丝笑意,“准奏。”

这下,郭琎也不说话了。

一时候,统统人都将目光堆积在于谦身上。

统统都和昔日没甚么辨别。

杨稷不是杨士奇,他不晓得朝堂算计,他只晓得有老爹在,谁也何如不了他,也没人敢何如他。

他虽远在庙堂,但儿子的行动又岂会毫无所知。

杨士奇心境不宁,儿子的信他已收到,多年的庙堂经历奉告他,这是有人对他脱手了。

“臣愿以死赔罪!”王直大声回道。

朱祁镇点点头:“王爱卿既有如此掌控,那就查,不过,若杨稷无罪,朕可要严办你了。”

他这话是说给于谦听的,但于谦压根就不鸟他。

杨士奇落寞感慨:文人相轻,世态炎凉啊……!

这一夜,格外难过。

郭琎投奔杨士奇是为了靠棵大树好乘凉,他是为了本身,而非至心实意的为杨士奇肝脑涂地,眼下仿佛是你死我活,他哪敢入局。

“臣有本奏。”礼部侍郎大声道。

谁都不傻,王直敢这么干,必定不是无的放矢,唯恐挨着杨士奇半点儿。

也许只是江湖草泽一时髦起,并非庙堂争斗……他自我安抚着。

他惴惴不安的心,缓缓放下,迈步赶往奉天殿。

杨士奇苦叹一声,将信放在火苗上,跟着信纸燃烧,他那衰老的脸也变得阴晴不定。

百官身子一震,难掩震惊之色。

“臣等拜见吾皇万岁,拜见太皇太后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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