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真的看到那张脸便感觉心口疼，二来，也是怕她身份暴光引来指指导点。
“阅女无数”的许公子刚从元戈碟子里抢了个荷花酥，闻言又翻了个白眼：这小肚鸡肠的，不就说了句“之前的温浅不逞多让”嘛！之前的温浅的确是又笨又蠢啊，哪像现在的“温浅”，恨不得不时候刻揣着几百个心眼子！
宋大人完整了解不了许承锦现在格外庞大的、连他本身都尚未理清的内心天下，只让人将关押在柴房里的伶儿带了过来。
元戈低头抿茶，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更没搭话，清清冷冷喜怒不辨，较之昔日多了几分遥不成及的疏冷。倒是站在一旁的宋闻渊淡声问道，“你问的，是司平，还是孙嬷嬷。”
“银钱、金饰、月例银子？”伶儿跪在地上痴痴地笑，“她就是只喂不饱的狼！给再多银子也只是拿去喝酒、去打赌、去输给别人！她既还记取我，为甚么这么多年不来看我一眼，银子？银子有是甚么用！”
宋闻渊拧着眉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垂眸看了眼捧着碟子吃荷花酥的元戈，才冷声说着，“身为市舶司副司使，操纵权柄私运香料，担忧事情败露铤而走险，买凶行刺朝廷命官……不但如此，这些年来他身上还连累了好几桩性命官司。你感觉他还能如何？”
声音很低，被雨声袒护，只间隔她比来的许承锦听了个囫囵，低着眉眼笑了笑，无声做了个口型，“好。”应完，又想起她肩头的伤口，摇点头，比了比受伤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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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又冷又苦，满脸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谁又分得清？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念着的还是阿谁操纵她、伤害她、最后不吝将统统罪恶往她身上推的男人。一旁事不关己的许承锦嗤笑出声，“本公子就最烦蠢女人，因为这女人蠢起来，真的是又蠢又坏，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帮着害人都格外理直气壮执迷不悟。”
月洞门口，一袭亮色宽袍以极快的速率本来，声音都似落在了背面，“咋了咋了？传闻受伤了？！敢欺负小爷的小嫂嫂？！活腻歪了？！”
伶儿跪在冷硬的青石砖上，豆大的雨点子打在她脸上，分不清是雨点子更疼，还是那些字字句句更让人脸疼。青石砖的冰冷透过湿透的衣衿通报到膝盖，她满身冰冷到近乎麻痹，说话的时候牙齿都颤抖，“母亲……养母嗜酒好赌，每次输了钱就打奴婢，发狠的时候将奴婢吊起来打，骂奴婢是个赔钱货……司平哥哥是奴婢同亲，只要他情愿给奴婢送药，情愿陪着奴婢说话逗趣解闷，也是司平哥哥查到，奴婢并非亲生，查到奴婢的亲生爹妈都是被宋家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