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戈嘻嘻一笑,没脸没皮,“申明我风趣!”

还说不是小孩子吵架?

温裴寂扫了她一眼,靠着椅背看着身前光影中起伏的灰尘,兀自笑了笑,“你又晓得了?”

“谁知,她竟与我大吵一架,说我不该瞒她,她说她做不了世家的长媳,也不肯蹚这趟浑水。不管我如何解释,说温家长辈亲厚兄妹敦睦,没有那些世家内宅的肮脏事,她却执意拜别,说世家长媳不过就是守着一口枯井望着井口外方寸间的天空罢了,无趣有趣,垂老迈矣……那次,她带走了卓卓。”

那就是大人吵架咯。

他悄悄地叹了口气,半晌,喉结滚了滚,将拥堵在喉咙口的诸多情感又缓缓压下,缓缓说道,“你和她当真是普通无二的性子,难怪她夙来不爱交友的人,遇着你只见了两面便已是相见恨晚了。我在外游学瞒了身份,与她在一起以后也未曾坦诚相待……直到卓卓一岁,父亲来了家书,我想着也的确该带她返来见见长辈与你们,这才将我的身份悉数奉告。”

元戈眨了眨眼,纤长稠密的睫毛扇了扇,淡声问道,“一夜贪欢?露水鸳鸯?”

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夏季的暖阳轻描淡写地给她打了层暖和的光,元戈的神采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嫩,她说,“我们啊……不被世俗礼教所束缚,留下是出于本心,分开亦是为了不悔,十月怀胎鬼门关走一遭,也是因为至心想要驱逐阿谁小生命陪着他一点点长大,若当真是一夜贪欢于你无情,又如何能够让你带着卓卓分开?即使女子伶仃带着季子为世俗所诟病,不过是诸般苦果打落了牙齿往里吞亦甘之如饴。”

可不,十几岁的年纪,恰好和几岁的孩子玩得来,半点长辈的模样都没有,反倒是那孩子每天忧心忡忡地挂记取自家姑姑有没有好好用饭、好好养病……温裴寂摇点头,方才一不留意倒是说了很多从未与人提起的旧事,说完也是惊奇,他明显很清楚地晓得面前的不是温浅,是于他来讲完整陌生的元戈,可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总能让人卸了心防似的。

“彼时年关将近,我一小我回的盛京,待了不到一个月,心不在焉地又仓促赶归去,发疯一样地找……”昔日富丽慵懒的音线,因着旧事沉重苦涩,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味道,“她消逝了,直到小半年后,她将卓卓送了返来……小家伙变了,格外埠沉默,一整天一整六合不说话,这半年里的事情如何问都不说,问急了便哭……直到有一次染了风寒,发热,迷含混糊地睡了两日,醒来仿佛忘了些事情,反倒垂垂好转了,肯说话了,偶然候也会笑了,却还是跟小大人似的,藏着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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