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骗局。
章大夫缓缓昂首看来，杂草一样的头发将半张脏兮兮的脸都挡住了，他撩了撩，暴露一双无神的眼看向内里，动了动嘴唇，无声发了个音，才问，“你如何来了？”
张院首微微皱着眉头，“石头……”
“张院首？”收了银钱，看管态度甚好，拱手行了礼，压着声音恭维着套近乎，“张院首要出来看望故交，直接说一声便是，还这般客气何为？只是不知张院首的故交是哪位？”话虽这般说着，但进了怀里的荷包子却稳稳的，半点拿出来的意义都没有。在这门口，便是皇子皇孙来了，如果想要“行个便利”，这该给的总要意义意义才是。
“啪、啪！”
张院首明显有些难堪，前后张望了下，才搓动手凑了畴昔，低声说道，“就之前刚送来的，章大夫。”
京兆府监狱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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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声音的张院首只感觉重新凉到了脚底板。
张院首点头道好，又转首称谢，“多谢小哥了。”
“小哥，有劳……老朽想出来看望一下故交，只说几句话便出来，行个方便可好？”
他压着声音，用力摇着铁雕栏，那被叫作石头的章大夫没动，隔间男人却吼怒开了，“你个老匹夫吵甚么吵！再吵老子隔着这门一刀捅死你！”
张院首微微抬头，闭了闭眼，握着雕栏的手缓缓落下，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本就庞大，彼时你年事尚小，还不懂……”
看管似是难堪了半晌，到底是被张院首说动了，咬咬牙，“成！只是大人说完了话就快些出来，批示使交代不让探视，便是我们姚大人也不敢怠慢，这如果被发明是小的放您出来，别说这差事了，就是小命都难保。”
“快啦！快啦！”看管缓缓站定，指了指火线，“喏，那边第三间就是了。大人，小的就候在这里，此处听不见你们说话的，大人，您有甚么话就快些说吧，说完了从速分开，此人是要犯，姚大人和宋批示使都盯着呢！”
“别叫我石头！”对方豁然昂首，脏兮兮的脸上，唯有那双眸子盛了肝火，于这阴暗逼仄之地显得格外敞亮，他揪着身下的稻草杆，死死盯着张院首，“既已将我们母子弃若敝履扫地出门，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假惺惺地前来看望？张大人就不怕我这个不肖子令全部张家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