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
她缓缓低头，入目是一双尚且稚嫩的、属于孩童的双手，还是满手的血，温热的、黏腻的、即便是梦中也仍然闻获得浓烈的血腥气的。
“不消。”鉴书点头，“部属都风俗了的。”
“时候还早，昨儿个喝多了有些头疼，一时也不想起家。”她于梦中惊醒，快速跳动的心脏还未平复，声音有些沙哑，精力亦是惫懒，轻声问道，“你如何不回自个儿屋去安息？凭白趴在这桌边也睡不结壮，深夜寒凉，如果染了风寒享福的还是本身……这时候再归去歇倒也是阴冷湿潮，不若到我铺上来躺一会儿。”说着，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梦中是暗沉的夜色，是赤色的陆地，天涯挂着一轮又大又圆的月，染了这赤色，而愈发素净欲滴，院中有树，落了叶，只剩下遒劲嶙峋的枝干，像一条又一条枯瘦的手臂，从地府当中挣扎着爬出来，伸向那轮赤色的月。
元戈也笑，歪着脑袋靠向鉴书的肩膀，才道，“我也是第一次呢……想来，活了这么多年，贴身丫环有了两个，倒也未曾与人这般肩并肩躺着说说话。”
元戈丢了四岁之前的影象，她不记得母亲生得甚么模样，说话是甚么声音，可现在她就是很清楚地晓得那便是母亲，母亲的声音、母亲的度量，只是，她看不见对方的脸，只听着母亲一遍各处反复，“没事的、没事的，别怕，我的小戈儿，别怕……只是，母亲不能陪小戈儿长大了……”声音越来越低，抱着她的手俄然地垂了下去。
她保持着这个姿式抬头看着帐幔，屋外的风雨吼怒着，屋内残烛缓缓摇摆，在墙壁上打下影影绰绰的光影，统统都显得格外温馨，并肩躺着的女人并不聪明，也沉默寡言，却在相遇的那一刻就给人一种非常可靠的感受，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不一样的。”
屋外风大雨疾，天气阴沉看不出时候，屋内残烛摇摆，趴在桌上睡着的鉴书闻声动静缓缓醒来，眼底半分倦意也无，只看了眼天气，转头说道，“未至辰时，天气还早，少夫人可要起家？”
喜好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娇请大师保藏：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娇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这也是鉴书的本领之一，不管是甚么气候、不管是甚么环境，她仿佛总能一眼就肯定出当下的时候。鉴书有很多这类用她本身的话来讲就是“见多了就会了，用多了就会了”的本领，只现在看来，她那些本领都是杀人的、或是求生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