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神采变了变，却一个字没说，只一把按住身边自家儿子搁在扶手上的手。宋子尧皱着眉头，又坐了归去。
恪靖伯看了眼身边夫人愈发黑沉沉的神采，咳了咳，没吱声。
丫环婆子面色难堪、支支吾吾地跑了。拾音余气未消，进屋见着里头下巴抬得高高的、神采比自家蜜斯还丢脸的秋菊，正欲呵叱几句刺耳的，谁知秋菊行动比她快，脖子一收，袖子一甩，踢着大步朝外走去，走到院中，直直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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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跪着，她的脖子和脊背仍然笔挺得没有半点曲折。
“蜜斯你看她！”拾音指着院子里跪着的秋菊，气得直顿脚，“这宋家的下人如何如许……一个两个喜好听壁脚不说，还一副天上地下她才是主子似的模样！”
这些也是过来的路上听拾音先容的，所幸恪靖伯妾室未几、子嗣不算旺，不然还真不好认。
声音不低，外头听墙角的丫环婆子听了个全，面面相觑间正筹办悄悄分开，却被外头出去的拾音撞了个正着。虽不知产生了甚么事情，拾音也没好神采，一手叉腰，呵叱，“你们鬼鬼祟祟躲在这里何为？”
孩子还小，咿咿呀呀地笑，手舞足蹈的。
元戈既盘算了主张要在这里留上些光阴，便不肯到处获咎人，遂灵巧上前，提了裙摆跪于一早筹办好的蒲团之上，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盏，双手奉上，施礼问安，一一敬茶。
秋菊也不肯定，此事若真的闹到夫人那边的话，夫人会不会护着本身。
“我没这么说……”恪靖伯气势骤落，面色难堪地嘀咕，“这时候是说这些话的场合吗？这新儿媳进门，敬杯茶，唤一声姨娘，老是要的……你说是吧？”
元戈翻了翻柜子里的几件衣服，挑了件素净的递给拾音，“这些事等返来再说，敬茶这类事如果早退了，被罚跪的就是我们了。”
倒是一旁自始至终只低头逗弄小娃娃的宋淑仪淡声开腔，“说来，也算不得甚么端庄长辈，不过是个妾室。既是妾，正儿八经提及来，也就是个下人。若非母亲慈和，此处那里有你坐着的份？小安然……你说是吧？”说话的时候也未曾昂首，只低头问怀里的孩子。
两人都是木着一张脸接过抿了一口，又木着一张脸各自搁了个小木匣子在托盘里，半晌，宋夫人瞥了眼元戈，淡声问道，“昨夜安息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