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回,二叔抱病了,父亲每天去照顾他。父亲每天早夙起来熬好香浓的粥,谨慎翼翼地端到二叔床前,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喂完药后,父亲就坐在床边,跟徐叔唠着家常,讲着村里的新奇事儿,直到二叔渐渐睡着,父亲才轻手重脚地分开。

有一年夏季,家里的屋顶漏雨。那是一个北风砭骨的日子,鹅毛般的大雪纷繁扬扬地下着,六合间一片白茫茫。父亲正愁着不晓得该如何办,二叔晓得后,二话不说,带着东西就来了。二叔穿戴那件厚厚的棉袄,可风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他衣服里钻。他的眉毛和胡子上都挂着白花花的霜,一开口说话,就冒出一团团白气。父亲递给他东西时,两人的手一碰,都像冰块一样凉。他们在屋顶上繁忙着,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嘎吱嘎吱响,身上落满了雪花,却一刻也不断歇。等修好了屋顶,两人的手都冻得通红,手指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可他们看着不再漏雨的屋子,脸上尽是欣喜,那笑容仿佛能熔化这寒冬的冰雪。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感慨地说:“大哥,你走了这么久,我们都挺想你的。秀儿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你必然会为他高傲的。”

我接着说:“爸,我晓得您一向但愿我成为一个有担负的人,我会尽力的,不会让您绝望。二叔一向都很照顾我,您在那边也要保重身材,我们会一向驰念您的。”

小时候,我常常看到父亲和二叔在我们家的小院里,一起下棋。夏季的午后,阳光炽热得能把空中烤出青烟,蝉鸣像无停止的交响乐,扰得民气烦意乱。可父亲和二叔却沉浸在棋局当中,涓滴不受酷热的影响。他们坐在那两张旧竹椅上,面前摆着那张有些磨损的棋盘,神情专注。父亲紧蹙着眉头,手中捏着棋子,迟迟不肯落下,二叔则悠然地摇着葵扇,嘴角挂着一抹如有似无的笑,仿佛统统都在他的掌控当中。时而因为一步妙棋,父亲会镇静地一拍大腿,二叔则开朗地大笑起来。

我再次望向父亲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和二叔一起分开了坟场。固然心中仍有不舍,但我晓得,带着父亲的爱和希冀,我必须英勇地走下去。归去的路上,二叔一向拉着我的手,仿佛恐怕一松开我就会跑掉似的。

“爸,我会好好糊口的,不会让您绝望。”我果断地说。我信赖,父亲必然能听到我的话,他必然会为我感到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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