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不声不响,冷静退下去。仪瑄细心瞧了瞧那送子观音,是象牙雕的,这倒也不希奇,可贵的是神态逼真,不似平常神像呆愣呆板。
赵臻提惯了刀剑的手此时握着眉黛,谨慎沿着仪瑄的眉毛勾画,皱着眉头,屏着呼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仪瑄普通都画弯弯的柳叶眉,她的眉毛的形状极好,只是略淡了些。
双儿局促不安,解缆也不是,不解缆也不是。正在两难间,却听得赵臻大笑起来,的确乐不成支,摆手道:“本来你是会妒忌的。我听下人说,你要抬茶瓯香篆做侍妾,内心还迷惑,这世上哪有不妒忌的女人呢?”
仪瑄对着他笑,眼角的泪痣仿佛也在闪闪动烁,清艳流盼的美。他却无端想起来,在某个春日,对,那必然是春日,母妃的嗽疾又犯了,他亲身在膳房看药。屋子内里的黄雀叽喳,他感觉烦躁的很。却瞥见温芷罗提着一个篮子出去,她当时只要十二岁,一袭浅粉色的裙子,衬的肌肤玉雪普通,与这膳房,底子是格格不入的。
赵臻锁眉看了眼窗外,现在也是春日。他鬼使神差问了句:“仪瑄,你晓得黄雀酢吗?”
仪瑄心神一震。她从没想过赵臻会如此当真待她。当然,或许是赵臻一时髦起,但还是叫她大为打动了。可她毕竟还是不敢信赖的。就连温博远,与周氏豪情那样要好,不还是纳了两房小妾吗?
“不是每个女人都喜好宝石头面的。”仪瑄道。
镜中的人,眉毛被画的又黑又粗,浓的剥夺了其他五官的存在感,人一眼看畴昔,眼里就只剩眉毛了。
“都是好东西呢。”双儿笑道。
赵臻眉毛一挑,“记得,我沐浴完在这儿等你。”
她若顶着这个眉毛,不消半天,全部王府都会把这事儿当笑话传。
仪瑄穿好鞋子下床,走了几步又转头看着赵臻,说:“殿下还记得昨晚承诺我的?”
仪瑄笑笑,“她故意了。你先下去,这里双儿奉侍就够了。”
仪瑄没发觉他有甚么非常,明丽笑道:“何止是晓得,我还晓得它的做法呢!这道菜,黄雀不能沾水,只能用酒洗……哎呀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我叫张厨子给你做吧。”
“……不错。”她憋了半天,才愿意的嘉奖了一句。技术不好,情意还是好的,别太打击他。
“这都是谁的意义?”仪瑄问。
“王爷要如何不虐待?”仪瑄没好气。
他笑不出。
呸!她们的王爷如何是狼呢!
“我向来都是不端庄的。”赵臻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