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一听这话,吓到手一抖,满把甜菓儿尽洒了地,四下一时寂静,统统人都屏住呼吸紧盯着面远景象,仿佛潘阳摔落的不是糖果,而是王母娘娘的琉璃心,该遭天谴普通。
石屋内闪着微黄灯火,一名形貌俭朴、满脸腮胡的男人上身赤裸、盘坐坑上,正大口灌着烈酒,老婆则拿着药水瓶坐在他身后,为他背上的伤痕悄悄擦拭药水。
领首女子道:“你当家的呢?”
步队最前面是两辆庞大马车,此中一辆载满数只大木箱子,另一辆马车则是披盖着绣工邃密、布料厚重的黑丝绒布篷,显得华贵而奥秘。
围墙内有个天井,一对小兄妹正追逐玩闹,小女娃嬉笑道:“哥哥!你来捉我啊!快来捉我!”
是以每到深夜,只要凄厉风声吹刮着各处残破尸骨,满目但见萧瑟,千里未闻火食,再大胆的行旅也不敢出入此中。
香逸儿打断他的话,笑嗔道:“你说得对极!我心中念念不忘的,也是阿谁在宫里会喂我吃甜果儿、眉清目秀的小哥哥,才不是你这醉醺醺的臭酒鬼!你别自作多情了,你这模样有甚么讨人喜好?你当年逃脱很好,免得我越来越讨厌你,只是我不念着你,总有人念着你,师父他白叟家如果见到这对小娃子,必定想含饴弄孙一番!”
潘阳神采倏白,从速报歉:“师妹,小娃儿不懂事,你别放心上,她抱病了,脑筋有些胡涂。”
这里是大唐与突厥的交界,长年兵战凶危,百姓能避则避,突厥兵马打劫即走,也不会悠长逗留。
潘阳盯着满地糖菓,双拳紧握,浑身不断颤栗,好久才鼓起勇气说道:“糖掉了地,不好再吃,孩子们体弱多病,大夫交代不能乱吃东西。”
小石屋埋没在奇峰壁立间,屋外有一片岩墙包抄,就仿佛树叶藏在树林里,若不细心辩白,毫不易发明。
领首的女子开了口,冷冰冰道:“小兄弟,我们要借宿。”
少妇从速捂了小女娃的嘴,又拖抱着两个孩子悄悄退到丈夫身后。
马车帷幕微微翻开,露了一条裂缝,竟有一股腐霉异味传出来,小女娃忍不住叫道:“好臭啊!好臭……”
香逸儿笑道:“给小公子吃的糖,我怎舍得下毒?”
少妇想谎称丈夫不在,屋内男人却已摇摇摆晃、醉醺醺的走出来,道:“孩子的娘,你磨磨蹭蹭甚么?如何不从速带小娃子出去?”
两个孩子受了惊吓,不由浑身颤栗,双腿定住,不敢再动。
潘阳心中忐忑,低声道:“师妹,我……我已结婚,连孩子都生了两个,我和你……我们在宫里的事是小孩子的交谊,现在……”